演武場上。
伴隨又一名和尚被巴掌放倒。
眾人望著台上映覆金光的張之維,臉上不由露出驚歎之色。
“這是第幾個了?”
“第五個!”
“普陀三寺也是大門派,修為、手段都不弱,怎麼會敗的這麼慘?”
“那也要看對上誰啊!之維師弟可是與不染仙人齊名的天才,我龍虎山自己的仙苗,輕鬆贏下不是應該的嗎?”
一道接一道的聲音響起。
天師府弟子一臉喜色,這可是在外人麵前露臉的大好時機。
雖然是踩著同為正派的普陀三寺,有些影響團結,但誰讓他們方丈得罪了師父呢?這時候不賣力吆喝,若是被師父看到,指不定懷疑他們有二心呢。
而此時。
就在這熱鬨的氛圍中。
李慕玄目光掃視。
發現在場的不隻有龍虎山、普陀三寺的人,還有其他門派弟子。
“李兄,看什麼呢?”這時,呂仁注意到李慕玄的心思不在台上,循著目光看去,然後笑道:“那邊是天工堂,還有端木世家和濟世堂的人。”
“天工堂、濟世堂?”
李慕玄眼中閃過幾分好奇。
江湖很大。
並非所有門派都以練炁為主,還有不少人追求技藝的巔峰。
比如天工堂,就是專門煉器的門派,還有墨門,以製造各種機關為主,而端木世家與濟世堂則精通醫術。
他們講究由技入道。
平常看起來與普通修行者沒區彆,但在涉及自己領域的時候。
很容易便進到物我皆忘的境界。
當然,因為一身技藝都放在外物上,缺乏護身手段。
所以他們並不常在江湖走動,而是在固定區域活動,同時哪怕是無惡不作的全性,沒事也不會找他們麻煩。
想到這。
李慕玄開口問道:“他們也參加這次行動嗎?”
“不直接參加。”
呂仁搖了搖頭,說道:“這次埋伏倭人乃是家國大事。”
“我們並沒有主動邀請他們參與,是他們自己接到消息,特地跑來襄助,想著哪怕不能上戰場,也可以負責後勤,為行動出一份力。”
話音落下。
他抬手指向天工堂。
“那位是天工堂的宋大師,還有他的三名親傳弟子。”
“趙填海、趙平山、馬本在。”
“其中彆看那馬本在個子矮,但年齡卻比我還要大上幾歲,同時也是天工堂這一輩最出色的弟子,外號三尺小班輸。”
“馬本在”
李慕玄心忖一聲。
道門弟子一般很少在江湖走動,也不注重身外之物。
所以他從未與天工堂打過交道。
不過馬本在,趙填海,趙平山三人的名字他倒是聽過,畢竟三十六賊中就屬天工堂人最多,其次就是無漏金剛,兩者幾乎整個門派並入全性。
而八奇技中的神機百煉。
便是馬本在所悟。
當然,這門手段可能不止他一人所悟,因為根據漫畫中的描述。
馬本在臨死前曾留下遺言,認為自己沒有資格繼承神機百煉,同時,神機百煉也跟彆的奇技不同,它涉及到奇門、機關還有煉器這三門手段
心念間。
李慕玄收回自己的目光。
三十六賊如何,跟他沒半點關係,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也就在這時。
呂仁介紹起不遠處濟世堂的人。
“那位是濟世堂的劉大師,還有醫術世家端木家,以及散人牛大師。”
“他們可都是杏林高人。”
“尤其劉大師,據說隻要病人還有一口氣在,他就能施針救活,旁邊的牛大師則精通藥石調養之術。”
“至於端木家”
“你看劉大師身旁那名紅衣小女娃,她就是端木家的小姐。”
“隻可惜端木家這一代,也就這小女娃資質不錯,去年拜入濟世堂劉大師門下,不過女娃麼,將來端木家的手段指不定要便宜誰。”
呂仁如數家珍的說著。
做為呂家板上釘釘的繼承人,他跟江湖不少門派都打過交道。
尤其是天工堂和濟世堂,一來這兩派都在燕地,二來呂家產業頗多,族人常在江湖走動,如此一來,兵器自然不能少,受傷或染病也不可能隨便找大夫醫治。
因此某種意義上。
呂家也算是這幾派的大客戶了。
“嗯。”
李慕玄點頭應了一聲。
端木家的小女娃,若是他沒記錯,應該就是三十六賊中的端木瑛。
至於呂家後麵為什麼會有雙全手。
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排除,那就是呂家不太可能做出強迫生子那套。
畢竟呂慈這人雖然心狠手辣,談不上道德人品,但也是有底線的,哪怕覬覦雙全手,也不會親自上陣。
此外,李慕玄剛才在呂家逛了一圈。
沒看到漫畫中的無字碑。
由此來看。
那塊碑很有可能就是端木瑛的,她與呂家達成了某種交易。
當然,這隻是臆測,真相如何李慕玄不曉得,也不關心,而且隨著自己的到來,很多事情都已經發生改變。
甚至將來有沒有三十六賊都兩說。
想到這。
李慕玄不由心中暗歎,短短幾日,自己碰到的三十六賊還真多。
不過倒也正常。
畢竟他們本就是門派精英。
若非同無根生結交,憑他們的天賦和在各自門派的地位,哪怕當不上門長,幾十年後也是鼎鼎有名的江湖宿老。
思索間。
濟世堂那邊似乎發生吵鬨。
“爹,師父。”
“我覺得在治病救人上,西洋那套不比我們差,甚至成效更快!”
“你看我們這還要聞聲觀色、把脈、施針、辯證藥理,一套下來花費時間長不說,碰上外傷發膿就麻煩了。”
“而西洋那邊,這幾年出了個叫盤尼西林的藥。”
“治療內傷、外傷都有奇效。”
一個身穿紅色裙褂的小女孩,抬頭看向兩位長輩。
“孽障,你懂什麼。”
端木家主罵了一聲,然後道:“西洋那套,治標不治本罷了。”
“頭痛了醫頭,腳痛了醫腳,就算今天好了,來日指不定還會複發,更彆說開膛破肚,切除人體器官!”
話音落下。
濟世堂堂主劉大師擺了擺手。
“誒,端木兄,瑛子還小,不懂這些,沒必要動輒嗬責。”
“再者西洋那套也有其道理。”
劉大師笑著開口。
他對徒弟端木瑛很是看好,一來是好友弟子,二來醫術天賦極佳。
雖然嘴上仰慕西洋那套,但短短一年時間,就將他的針法學了七七八八,再帶在身邊培養個幾年,繼承他的衣缽完全不是問題。
而此時,見有師父撐腰,端木瑛的膽子瞬間大了起來。
“嗯嗯,師父說得對。”
“西洋醫術也有其道理,等我再長大些,就去西洋求學醫理!”
此話一出。
原本怒火剛熄的端木家主,火氣頓時升騰起來。
“家裡和師門的手段不夠你學嗎?”
“而且你個姑娘家的,四處亂跑合適嗎?要我說,等再過幾年,便為你找門好親事,在家相夫教子,治病救人!”
“我不管,我就要去!有本事您就打死我!”
端木瑛梗著脖子。
“你!”
要不是礙於人多,端木家主恨不得現在就把這閨女的腿打折。
也是注意到這點,端木瑛絲毫不懼,她的夢想是治病救人不假,但卻不想被限製在家,更不想被包辦婚姻禁錮。
此外,西洋那套她確實仰慕。
跟中醫不同。
對方直接對血肉臟腑下刀,甚至把大腦切開後還能安然無恙的裝上去。
這手段,簡直神乎其神!
心念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