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天師想留下自己怎麼辦,真當大盈仙人是擺設啊?(1 / 2)

“內景?”

左若童眼中泛起幾分好奇。

自家弟子第一句話他自然聽過,出自南派祖師白玉蟾。

全文為一言半句便通玄,何用丹書千萬篇?人若不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羅天。

其意也簡單。

道法玄妙,隻言片語就能闡述完,那裡需要千經萬典去解釋?

人若是不被外在形式、物質條件、自身內心所束縛,那麼眼前處處都是大羅天,也就是道門中三清所居之所。

但這跟逆生、內景有什麼關聯?

此時,李慕玄說道:“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

“無形故虛而不可見,有形則實而可見,道寓於器之中,器為道之體現,道與器相互依存,不可分離。”

“人之性為道,命為器。”

“逆生三重,人化為炁,與道相合,可謂之無形卻有道。”

“而內景,便那大羅天,也是人的意識與天道溝通的地方,肉身之軀不可進,但無形之物卻行,所以徒兒以為,逆生三重若要通天,首要就在於如何遁入內景。”

伴隨聲音響起。

周圍眾人怔怔的看著李慕玄。

雖然還是有些聽不懂,但不妨礙他們覺得少門長厲害。

似衝的眼神倏地亮起。

做為老前輩,他是聽懂了,簡單概括就是借逆生三重跑到內景,而內景的玄妙,他也曉得,時間、空間,乃至一切事物皆由自身來定奪。

完全可以做到裡麵一日,外麵千年,並且要什麼有什麼。

哪怕創造一個世界也不是不行。

當然,這玩意就跟做夢一樣,越到後麵就越枯燥無聊,但勝在無拘無束,在他看來,某種意義上跟仙人沒啥兩樣。

然而,左若童眉頭卻是蹙起。

“慕玄,你的意思我明白,但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左若童表情嚴肅道:“吾等修行,或求長生,或求超脫,或求其他,內景中雖然確實不受現實限製,也可以說長生、超脫,但這樣做與做夢何異?”

“若隻是單純為了享受這些,以意識入內景同樣能做到。”

他心中的通天。

不是受世人頂禮膜拜,也不是馮虛禦風,抬手間移山填海。

而是重返先天一炁,性命不受任何限製,這樣才是真正的得道,真正的超脫,躲在內景中自娛自樂算什麼?

“師父說的對。”

李慕玄聞言,點頭表示讚同。

雖然他跟師父的所求之物並不相同,但師徒兩人在理念上其實差不多。

得道了是能隨心所欲,可隨心所欲並不意味著得道。

隨即,李慕玄開口:“進到內景不意味著通天,在弟子看來,通天之路說到底隻有一條,那就是錘煉自身性命。”

“之所以進內景,隻是為了借內景來觀外物,以此磨礪自身性命!”

在他看來,修行其實很簡單。

做好兩件事就行。

一是了解外物,二是了解自身,而這便需要自身去經曆、去觀察。

相比於觀察,經曆肯定感受更真切一點,但人之壽命有限,除非不老不死,否則若百年內不能成道也是徒然。

也正是因此。

李慕玄才想出這麼一個辦法。

一來壽命無虞,可繼續修行,二來就是旁觀者清,看的更加仔細。

“以內觀外?”

左若童眼中閃過幾分驚訝。

這是何等的奇思妙想,自家弟子這找路的本領果真是天下一絕。

不過,對這想法他還是有些猶豫,因為他知道,這條路其實遠沒有看上去那麼美好,單說長生這一條,外人看來可能不錯,但久了必然空虛乏味。

其次就是要長時間維持逆生。

這份苦他可是嘗過。

數十年來,他就沒有睡過一覺,無時無刻不在維持術式。

現在好不容易重塑身體,治愈舊傷,渾身上下輕鬆自在,如若再跑到內景當中去維持逆生,跟坐牢有什麼區彆?

想到這。

左若童抬目看向自家弟子,知道慕玄這是在給自己找出路。

不過他暫時還不想再運玄功。

隨即,左若童說道:“慕玄,你的想法不錯,這確實不失為一條路。”

說完他轉頭看向弟子們,朗聲道:“逆生雖是凡夫之路,但並非修行的終點,不過無論是炁化還是改良後錘煉性命的法門,皆是以性命為基礎。”

“若性命淺薄,縱然有無上妙法,直通天道,也難以走完。”

“弟子明白!”

三一門眾人紛紛大聲回應。

無論是逆生第三重,還是那虛無縹緲的通天,對他們來說都太遙遠。

惦記歸惦記,但心中也明白,這輩子估計都登不了天,因此對於門長和少門長的交談,隻是記在心裡,並沒有太多感觸和想法。

而另一邊。

陸瑾心中則在暗暗琢磨,等自己哪天有了師父這等修為。

一定要找到不相乾讓他助自己突破。

畢竟靠山山倒,師兄得道,自己與有榮焉不假,但不意味著師兄就能幫自己成道,修行從頭到尾都是個人的事!

然而,就在他如此想著時。

一道聲音響起。

“瑾兒,剛才為師試了下你的修為,這麼多日過去半點長進沒有。”

“看來還是得繼續上早課。”

聽到這話,陸瑾抬目看向師父,隻見他老人家正盯著自己,霎時間,陸瑾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心裡拔涼拔涼的。

隨即,他指著旁邊的端木瑛道:“師父,有外人在,還是過兩日再說吧。”

“這是?”

左若童對女娃來曆生出好奇。

但凡來拜師的都要先麵見自己,然後再做安排,這女娃他卻從未見過。

這時,之前負責守下院的弟子站了出來,“師父,這是少門長帶回來的,也是來拜師的,聽說是端木家的孩子。”

“端木家?”

左若童眼中閃過恍然之色。

端木這個姓氏並不常見,又是圈內人,那便隻剩下那個醫學世家了。

想到這。

左若童轉頭看向陸瑾,言道:“混賬!什麼外人不外人。”

“既然還在下院,那便算是咱的門人,何況不就是上早課嗎?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為師看你就是生了惰怠之心!”

說完,左若童虛手一張,一根由白炁彙聚而成的藤條出現在他手上。

看到這一幕。

陸瑾剛想猛虎伏地求饒,一團不知從哪冒出的白炁將他捆住

下一刻。

白色的藤條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霎時,三一門的校場上發出殺豬般的咆哮。

看到這一幕。

眾人饒有興致的坐在旁邊調侃起來,這可是門內特有的靚麗風景線。

端木瑛則是露出古怪之色,這陸道長在門內的地位,似乎不像他說的那麼高啊,完全就是師兄弟們的樂子嘛。

不過這地方環境倒是挺輕鬆的。

從上到下沒誰端著架子,尤其是這位左門長,看氣度就知道是位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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