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聽到無根生的話。
李慕玄沒有吝嗇。
直接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看看他能否幫自己查缺補漏一下。
“如果說符上的圖案象征著某種規則,那開壇做法的儀式,實際上就是借助神祇,來作為溝通天地的媒介。”
“所謂的神祇,其實說白了,就是中間商一樣的東西。”
“那麼我可否跳過這個中間商。”
“自己乾呢?”
“就跟你說的一樣。”
“以自身一點靈光來溝通天地,以自身元炁來充當筆墨。”
“在我看來,符應該是利用天地規則的一種工具,可虛空,可水可火,可瓦礫,可砂石,可草木,可飲食,可有可無,可通可變。”
“不應該拘泥於有形之實物。”
“隻要能得其法,以炁用之,就跟我們平常施展法術差不多。”
“而且不再需要體內行炁,因為這符上圖案,乃是天地運轉之規律,簡單點來說,我隻需要負責出炁就好了,它負責把這個轉換成法術。”
話音落下。
無根生的腦子頓時嗡嗡地,你特麼管這叫跟我說的一樣?
我就提了一嘴。
結果你腦補出這麼多東西來。
哪點一樣了?
不過有一說一。
李慕玄的這套符法理念,好像還真有那麼一點意思。
無需開壇做法,無需筆墨符紙,甚至直接跳過神祇這個中間商,跟老天爺溝通,好家夥,格局啪的一下就打開了。
關鍵是還真有可能成功。
畢竟自己雖然不太了解符籙一道,但他跟李慕玄都有一個共同點。
不信神。
或者說不會去崇拜神。
不論是道教供奉的三清四禦,還是佛教的如來觀音之類。
他們都隻是一尊塑像,吹的如何天花亂墜,但要搞明白一件事,神跟本體是有區彆的,神隻是香火的聚集物。
神的威能來源於信仰。
舉個例子。
如果世間所有人都信仰一隻貓,那這隻貓的神力就比‘三清四禦’要高。
這話可能有些大不敬,但事實就是如此,那麼為什麼還要拜三清呢?因為拜的不是塑像,而是敬它的神意,以及它背後所代表的事物規則。
就跟世人拜財神一樣。
求的是財。
哪裡是真為了什麼神?
然而,神有神意,但在位份上卻不如人的一點真性靈光。
隻是因為他們是無形之物,外加神意與某種規則契合,所以才需要開壇設祭,借它的神意來助自己繪製符籙。
想到這裡。
無根生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咳咳.”
“那伱怎麼用元神來溝通天地,並讓它將你所畫之符轉成法術呢?”
“不曉得。”
李慕玄乾脆利落的回答道。
畢竟他從來沒有真正畫過符,理論的可行性再高也不可能直接上手。
不過眼下理論既然已經有了,接下來隻要嘗試觀摩或體驗下畫符,應該能悟出更多的東西,借此來看清天地的運轉規律,並完善自己這套符籙之術。
同時,如果按這套理論來走。
元神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自身元神越強,與天地的溝通也就越緊密,符籙的效果也會隨之增強。
這才是正道。
如果止步於以一點靈光來畫符。
反而是在舍本逐末。
而此時,無根生聽到李慕玄這話,心中稍稍釋然了一些。
對方要真是幾個呼吸間,就把符籙給玩透來,那就已經不是妖孽可以形容的了,說是在世的仙人都不為過。
但即便如此。
這家夥的悟性也足夠逆天。
符法的本質疑似被參透。
接下來如若驗證此理可行,那符籙一道算是直達儘頭了。
想到這。
無根生半打趣的說道:“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就不怕我也學會了?”
“為何要怕?”李慕玄直言道:“你哪天若學會了,我反而會向你請教,況且沒你那句話,我也沒辦法參透玄機。”
“且對你說出來,也隻是想讓你幫我查缺補漏一下。”
“你還真夠誠啊。”
聽到這話,無根生的嘴角微微揚起。
他常以為自己是獨行者。
現在來看,世間有這麼一個妖孽在,往後的道路應該不會無趣了。
至於符籙一道,他則沒有半點涉足的意思,就跟李慕玄的本意,是想借符籙看清天地運轉的規律一樣,兩人皆不是為了技法、力量去學東西的人。
況且你小子就學吧。
自己專克萬法!
等我這次回去便在命功上下足苦功,到時拎著你當法術機槍用。
誰是誰的掛件還不一定呢!
如此想著。
兩人接下來沒有過多言語,一邊走一邊將煞屍體內的符籙給掏出來。
不一會兒,當他們走到存放情報資料的房間時,第七具煞屍體內的符籙也被捏碎,整座炁局就跟破開的水球一樣。
煞氣頓時朝四麵八方溢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