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的意思,是貧道錯了?”
看著不遠處的清德,修靜老道麵色淡然的走上前。
“不敢。”
“但在這件事上,門長你確實犯了糊塗。”
說話間,清德瞥了眼李慕玄,然後正氣凜然的大聲喊道:“我上清法脈向來清貴,焉能隨意對外人授籙!”
“今日他們兩人可以,明日隨便來個阿貓阿狗也行。”
“這口子,絕對不能開!”
在他看來。
自己被李慕玄當眾折辱。
門長不出手替自己主持正義也就罷了,居然還想讓對方登上法冊。
簡直糊塗至極!
“若貧道執意如此呢。”
這時,修靜老道已經走到對方身前,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
“你一定會後悔的!”清德梗著脖子,平常他自然不敢跟門長這麼說話,但在這件事上他站了道理和大義。
即便對方是門長,也必須.
正想著。
一隻枯瘦大手突然朝他右臉揮來。
清德剛想縱身躲開,卻發現身上不知何時被貼了一張符籙。
整個人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拿規矩來壓我?”
“不要忘了,我才是門長!”
說罷,啪的一聲爆響,清德就如一隻斷了線的風箏,瞬間飛出二三十米遠,在地上翻滾數圈後才止住身形。
做完這些。
修靜老道瞥了眼昏死過去的清德。
要不是念在同為上清一派,這種鼠目寸光的家夥早就逐出山門了。
上清法脈是清貴不假。
但也沒高到連仙苗都拒絕的份上!
再者,他也不全是因為李慕玄的資質才做出這個決定,更重要的是這孩子德行沒問題,畢竟是左若童的弟子,又被各派認可,含德量極高。
至於陸家少爺,捎帶手的事。
陸家人品還用質疑?
一個籙名。
就能蹭下仙苗的名氣,順帶交好名門陸家,他上清贏麻了好吧。
心念間。
他回身看向自家弟子。
“子布,你帶這幾位同道在山上逛逛,並安排廂房住下。”
“為師有事去跟門內長老商議。”
修靜老道開口,他上清與彆派情況有些不同,門人大多是士族出身,脾氣秉性談不上壞,就是清高自傲。
為了避免像清德這樣的老頑固出來。
現在就要去把道理講好。
“師父放心。”
鄭子布聞言點了點頭。
待到師父走後。
他低頭看向好兄弟陸瑾,疑惑問道:“你小子要授籙乾嘛?”
“試試嘛,說不定我是符籙一道的奇才呢。”陸瑾兩眼明亮有光,奇門法術的門檻太高,符籙則相對低點。
他本來也就隨口一問,沒想到人家看在師兄的麵子上還真答應。
“額”
聽到回答,鄭子布一時語塞。
倒不是覺得好兄弟沒天賦,畢竟對方資質不比自己差多少。
製作符籙也不需要動腦子。
隻不過自己當初剛入門時,師父就語重心長的對他說,性子太直、太豪爽的人不適合玩符,沒那麼多家底糟蹋。
而陸瑾這傻小子兩條全占。
想到這。
鄭子布轉頭看向眾人。
“諸位,時候不早了,咱們先去齋堂吃飯吧。”
說罷,他便抬步朝山上走去。
李慕玄幾人跟在身後。
陸瑾則愣了一下。
不是在談論符籙嘛?怎麼就聊到吃飯上了?有那麼餓嘛?
但很快他便反應過來,隨即逆生一重開啟,與鄭子布打鬨一團,畢竟大個子他打不過,隻能文鬥,可你鄭子布跟我也就半斤八兩,拳腳上還是能講理的。
至於說吃虧,師兄就在旁邊,傷勢隨時都能治好。
很快,時間到了晚上。
幾人在茅山住下。
廂房內,李慕玄盤腿坐在床上靜修,心中思索著存神之法。
其實對於授籙一事,他沒有太多念想,旁觀也好,在上清法冊上留名也罷,如今的他已經不缺護身手段。
實在沒必要去修符籙,把這當做一次沉浸式體驗就好了。
不過存神之法倒是可以試試。
如此想著。
李慕玄閉目凝神,存想自身全貌。
這並不是件簡單的事。
人生雙目於前,在形體上看彆人往往比看自己更清楚,而修行者因為可以返照內視,所以對體內情況更了解。
而存想自身全貌,必須由外到內,完完全全的觀照己身。
做到神與形相互統一。
兩者越是一致對身體的掌控就越強。
在這點上。
靠著陽神法和觀法,以及夯實的基礎,李慕玄很快便進到狀態。
“身形,七竅,毛發,骨頭,臟腑,血液.”識海當中,隨著李慕玄存想的深入,元神的形象愈發具體清晰,他對身體的掌控也在緩慢精進。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
如果以前焚身煉己是通過壯大元神,來增強對身體的掌控。
那麼現在就像是做針對性訓練,雖然也能淬煉元神,但效果卻可以忽略不計,對身體的掌控倒是有所增益。
就如此,約過了半個時辰。
李慕玄睜開眼睛。
“存想自身之神雖然可行,但隻能為輔,陽神法才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