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被謝明澤就這麼盯著一下午的褚厲逆光忍不住嘴角揚了揚,感覺還能再戰一百個將士。
尤其是等終於散場,他穿衣服的時候還能感覺謝明澤的目光偷摸摸落在他身上,心情自然格外的不錯。
接下來幾天謝明澤閒著無事乾脆跟著褚厲一起來軍營,看到興頭上,也會讓褚厲指點他一二。
隻是他學了沒兩天就不想學了,覺得太累。
他還是繼續當一條鹹魚吧。
離初一還剩兩天時,謝明澤和褚厲啟程前往宗光寺。
壽珠公主初一會到宗光寺燒香祈福,在此之前桓時肯定也會過去,所以謝明澤打算提前兩天過去到時候隨機應變。
加上褚厲也一起過去,他得提前透露一些消息,讓褚厲猜到桓時的身份。
謝明澤和褚厲一大早啟程,坐在同一輛馬車裡。
因為起的太早,所以謝明澤上了馬車就連連打著哈欠,他坐在一邊,靠著馬車,頭時不時一點一點的。
褚厲看到他這困倦的模樣,讓他坐過來。
謝明澤腦子這時漿糊一般,褚厲讓他坐過來他也就坐過來了,等他過去落座,剛掩唇打了個哈欠問褚厲何事,就看到褚厲伸出手臂,將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睡吧。”
謝明澤:???
便宜夫君這麼好心?
不過想想自己好歹救了他的命,所以……謀點補償也不錯?
謝明澤自己覺得是男子,靠個肩膀其實也沒什麼,他也著實困得很,堅持了一會兒實在沒能堅持住,還真的靠了過去。
隻是等謝明澤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時,馬車突然一晃,謝明澤驚醒,因為睡得太久,這一醒來就清醒了。
等睜開眼,看到的卻不是自己正老老實實靠在褚厲肩膀上的畫麵,而是……睜開眼就看到褚厲的下頜,以及聽到動靜低眉垂眼時俊美的一張臉。
於是,現在的情況就成了,謝明澤不知何時躺在褚厲的腿上,就這麼仰著頭瞧著褚厲,後者停下翻看書卷的手,也低著頭。
不僅低頭,還在謝明澤睜眼的時候,慢慢越靠越近。
謝明澤:“……”
他有那麼一瞬間以為對方會就這麼低頭直接親下來。
謝明澤嚇傻了,一時腦海裡空白一片。
結果褚厲低頭隻靠近一些卻在上方停了下來,伸出手,替他整理了一下折在脖子裡的衣襟。
謝明澤就這麼呆呆瞧著他任他動作,等整理好,褚厲重新抬起頭,收回手,聲音溫和,沒什麼情緒:“快到了,起來吧。”
等謝明澤趕緊哦了聲,迅速坐起身,縮到角落摸著腦袋緩和著這怪異的氛圍時沒察覺到,馬車裡昏暗的光線下,不遠處褚厲一雙耳根卻是紅了。
……
謝明澤與褚厲一大早朝城外的宗光寺去的時候,朝堂上卻是不太平。
睢淮發了洪水,災情嚴重,等洪水退了之後怕是隨之而來的就是瘟疫,所以睢淮那邊早早遞了折子過來,想提前派過去一個醫術高明的禦醫協助提前治理,防止造成更多的災禍。
原本這事派一個禦醫再尋一個大臣前往也就是了。
可這個過去睢淮的人選卻爭執不休,二皇子這邊一派的早就得到消息,尤其是幾個老臣,並未直白說太子,隻說幾位皇子有的這些年卻並未作出什麼大事需要曆練為由,加上這次還沒發生瘟疫,隻要治理得當也不會出問題沒有危險,想讓皇上選一位皇子前往協同治理,也算是鍛煉,取得民心。
三言兩句幾派爭吵起來,也就提及太子這些年並無任何功績,這是體察民情的好機會,以免日後即位後再沒有這個機會。
太子心知肚明他們這些人的心思,臉色不好看,可他又不能直白說出他不去,否則傳出去,對他的名譽不好。
好在褚寅帝最後皺著眉沒說話,也沒指派到底讓誰去,改日再議就退了朝。
隻是退朝前讓太子稍後去一趟禦書房。
太子下了朝臉色很難看,二皇子意氣風發,太子沉沉看他一眼,就先一步去了禦書房。
老二這麼得意不就是眼睛已經好了嗎?可他彆忘了,他那些狗腿子不敢直白讓他去,說的是皇子,指不定到時候父皇會讓老二去,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太子雖然覺得父皇對他這麼好不可能會讓他冒險,雖說洪水後有瘟疫還沒開始,可萬一呢?
誰也保不準這一路過去老二他們會不會使詐,讓他有去無回。
他不想去,不想離開京城這個安穩窩。
他隻想順順當當繼承皇位。
禦書房內。
太子低垂著頭,恭恭敬敬喚了一聲父皇。
褚寅帝嗯了聲,卻是沒說話,隻是批改奏折,等批改完,才抬起頭:“太子啊,你對之前朝堂上大臣們的提議認為如何?”
太子心下一驚,有些慌,麵上勉強維持住了:“兒臣並無他想。”
褚寅帝聲音放輕了,溫和道:“太子儘管說,朕與你是父子,也想聽聽太子的意見。”
太子自然不想去,曆練是假,就是老二他們不懷好意,他聽到褚寅帝這般溫情,一時也有些觸動,抬眼濡慕看了眼褚寅帝:“父皇,兒臣……不想離開父皇。”
褚寅帝麵色不改:“朕知道,太子一向是最聽話,朕都知道。那太子覺得誰比較合適去睢淮?”
太子聽褚寅帝聲音愈發溫和,終於放下心,以為褚寅帝這意思是應該不打算讓他去了,至於人選,自然是老二最合適。
隻是他又不能直接說,於是想了想,“兒臣覺得應該讓最近名聲有損的前往曆練一番,如此一來也會挽回一些形象。”
老二最近皇陵祭祖時出了那般的錯,坊間都在傳老二被祖宗嫌棄,名聲自然不好。
所以,老二去最合適。
太子說完,禦書房一時沉寂一片,好在褚寅帝聲音未變,很快緩聲繼續問道:“這事改日再說,說起來,老九的兵符交給你這麼久,那些將士收攏的如何了?朕可聽聞,老九這段時日時常前去軍營,讓你拉攏的將士可不要不儘心。”
太子立刻道:“父皇放心,兒臣一直在儘心,已經差不多了,兒臣會努力的。”
褚寅帝哼笑一聲,太子一直低著頭沒看到褚寅帝的表情,以為這關是過了,也就沒吭聲。
直到褚寅帝讓他離開,太子才趕緊匆匆告辭。
禦書房的門關上,隻剩下褚寅帝以及一旁縮著脖子當背景板的大總管時,褚寅帝一張臉慢慢沉了下來。
大總管偷偷看了眼皇帝在太子離開後陰沉的臉色,心下心驚肉跳。
替太子捏了一把汗。
太子著實這心思不夠通透,皇上問他選誰他還真的敢替皇上做主啊?
不說這個,就說兵符的事,這麼久了,之前皇上之所以下旨讓九皇子交給太子,是怕九皇子不交出來,所以才讓給太子,暫未代管。
畢竟九皇子與太子一母同胞,是九皇子最在意的人。
加上皇上覺得太子一向性子怯懦好拿捏,結果……金箔動人心。
更何況,是象征權勢的兵權。
太子握在手裡竟然不撒手了?這可是大忌。
皇上剛剛提及將士,就是在提點太子,讓他主動交出來,結果加上之前皇上試探的,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大總管總覺得皇上的耐心怕是也告罄,這次怕是太子要栽一次,皇上會給他一個教訓。
大總管想到之前朝堂上臣子們提及的賑災人選,無聲歎息一聲。
如今就看太子能不能想通,在皇上下旨之前消除皇上對太子這些時日作為的不滿。
否則,一旦旨意下了,太子即使不想去,那也要去了。
……
而另一邊,謝明澤和褚厲到了宗光寺,住持提前得知消息時很是高興,並且特彆實誠的又給他們安排了一間房。
謝明澤頭疼,可要是再給住持說另外準備一間,怕是不多時就有人猜想厲王夫夫關係是不是不好了,改天就能開始給厲王送側妃。
褚厲坦然的目光看過去:“夫人覺得如何?要不湊合著住幾晚?還是夫人擔心為夫對你做什麼?”
謝明澤強撐:“怎麼可能?我們本來就是夫夫嘛,住一起也是應該的。”
內心欲哭無淚:希望晚上不要再睡姿不好。
等晚上的時候,謝明澤磨磨蹭蹭洗漱好,等回到廂房,看到褚厲還在不遠處看書,他深吸一口氣,趕緊爬上床榻,躺在最裡麵。
不多時,褚厲也躺了過來。
謝明澤之前明明已經忘記馬車裡的事,可隨著褚厲也躺了下來,明明兩人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可他就是能明顯感覺到褚厲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