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之為這次說不出話來,靜舒是什麼樣的性格他最清楚,與他們家任何一個人的明理溫和都不同,自小便驕縱任性,他本來以為她隻是有些大小姐脾氣,但,今天他才知道了她從沒在家中表現出來的,惡劣的那一麵。
知道許笙說的是對的,餘之為隻能一臉懇切地看著她。
許笙絲毫不為所動:“你們遲早會知道這件事情,我今天來找你挑明,就是為防你們會直接找我媽媽,所以,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女孩的視線冷靜,仿佛這是一張談判桌,餘之為這才突然發現從頭到尾激動到情緒無法自控的隻有他一個人,難怪剛才自己自稱爸爸時,她不排斥。
她根本不在意。
這個認知另他心中的愧疚與痛苦又加深幾分,現在他倒是寧願她表現得氣憤一點,怪他們連自己女兒都認不出,將她弄丟。
低著頭沉默半晌,他壓住心中難受,沉重地說:“……好。”
“我們能以叔叔或者老師,或者其他的身份,再和你見麵嗎?”他滿眼懇切。
“可以。”
簡單的兩個字,總算讓餘之為能聊以慰藉。
這場談話就這樣結束,餘之為還想給一些物質上的彌補,卻被許笙拒絕了。餘家與明家的關係保持現狀,明珠隻是江秋慧的女兒。
時間距離下午放學還早,身上的錢也不夠去網吧,許笙索性回了學校。
到班級時正好是下課,教室裡戲劇性的一靜,有的人熟練又迅速地擺出看書預習的樣子,抬頭一瞄才發現進來的是許笙不是班主任。
所以他們為什麼不敢說話?
因為明珠比班主任凶殘。
而且他們之前還……
這一上午,幾乎每個人都在心裡回想自己之前對明珠做的事,心驚膽戰地衡量他們把人得罪到什麼程度,有沒有可能被拎出來“特殊對待”。
許笙在座位上看書,視線中伸進來一個手機。
“明珠你看。”前桌女生笑得小心翼翼。
屏幕上是學校貼吧界麵,一上午的時間,關於餘靜舒的帖子一連串好幾個,個個都是高樓,一水的譴責,叫嚷著要重選校花。
許笙翻了兩下就不看了。
“那個,明珠,我們之前不知道你是被人惡意傳謠言,對不起啊。”
整個班裡對明珠的排擠可以分為三種,動手惡作劇,言語諷刺,孤立。女生平常表現的活潑開朗,向來是小群體中心,屬於第三類。
有了她帶頭,教室中陸陸續續響起道歉聲。
有人認認真真說聲對不起,有人故作輕鬆求原諒。
不過該聽到這聲道歉的卻不是她。眾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等著她回答。許笙目光在那一張張顯得無辜又真誠的臉上一掃而過,最後將視線放到書上,口中悠悠道:
“你們以後不要和我說話了,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達成和解呢?那我太虧了。”
這句令人意想不到的,生硬又明確的拒絕,讓六班的所有人心都抖了一下。他們是真的怕了,畢竟現在網上那麼多“感謝同學不殺之恩”,回想起早上明珠像是要把人活活勒死的樣子,後背就是一涼。
不約而同的,他們腦子裡突然忍不住深想腦補,人被逼急了什麼都做的出來,這句話延伸開來後的毛骨悚然。
“放心吧,我不會做犯法的事情。”好像有讀心術一樣,少女譏誚地笑了一聲。
眾人這才稍微安心,一直到上課鈴響,他們大氣不敢出。
沒有人敢和她說話,許笙用一下午時間把各科書都看完,已經了解了這個位麵的學科知識進展程度與大致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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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整天,餘靜舒牙齒都快咬碎了,貼吧的帖子她一個一個翻下去,那些話一句比一句難聽。班裡人看她的眼神異樣,每個人都好像把她當病毒一樣。
都是明珠!要不是她,自己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
餘靜舒心裡的恨意成倍增加,連放學追著蕭天一起走都忘了。
今天升旗台上的事在學校算是天大的八卦,放學路上幾個人走一塊,話題絕對不會漏掉的兩個——明珠吊打嚴雄,餘靜舒的真麵目。
蕭天他們這個小團體也不例外,隻是沒想到說得正歡,正主就擋在麵前。
剛喊了聲“天哥”的男生馬上住嘴。
許笙道:“蕭天,借一步說話。”
男生視線在兩人之間轉動。蕭天看著麵前他早上才注意到的女孩,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不過接著就被笑意覆蓋,轉頭對兩個男生道:“你們先走。”
雖然很像聽牆角,但天哥發話,兩人當然麻溜滾。
蕭天又看向許笙:“有什麼事,說吧。”
“找個沒人的地方。”
蕭天一愣,不過許笙已經走了,他看著女孩的背影,挑了挑眉,眼中笑意更甚,提步跟上。
什麼事需要單獨說,還得在沒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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