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殿下莫要擔心。”程子秋壓下喉頭的熱意,安慰道。
他想撫摸對方的臉頰,可雙手卻如同灌了鉛般,怎麼都抬不起來。
下一瞬,他聽見津言焦急的呼喊聲,“主子你說什麼?你彆嚇我啊!”
一晃神,眼前的女子已消失不見。程子秋怔愣,再回頭去看,敞開的大門前空無一人。
哪裡有她來過的痕跡。
意識到薑芷沒有出現,也不會出現的事實後,程子秋胸口悶得幾乎快要喘不上氣,隨即又吐了口血。
為首的何公公裝模作樣道:“既然世子累了,那奴才們就不打擾,先告辭了。”
說完便帶著另外二人大搖大擺離開了質館。
可何公公並沒有回內廷司,而是先去了戚風閣。
女官已等了他許久,見人來後便直接將他帶去後殿。
殿中女子正在修剪盆栽,午後的陽光灑在她圓嘟嘟的臉頰上,看起來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何公公跪道:“奴才給六公主殿下請安。”
薑芷專心著手裡的事情,連眼眸都未抬一下,“事情辦的如何?”
“不負殿下所托。”何公公回答道。
昨日六公主特意將他召來,吩咐他去質館演一出好戲,這才有了今日的木炭之爭。
薑芷嘴角一歪,“人沒死吧?”
何公公回答:“殿下放寬心,奴才下手有輕重的。”
薑芷點點頭,“那就好。”
她隻是想給程子秋點教訓,沒想把人殺了。畢竟如果程子秋死了,大昭也不好向翊國交代。說不定還給對方一個討伐報複的借口。
薑芷用剪子將一處剛冒尖的嫩芽剪下,問:“他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質館裡的那個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何公公嗤笑一聲,語氣裡滿是不屑。他又頓了頓,好奇問:“隻是不知他如何得罪了公主殿下?”
可話剛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隻見薑芷微微側首睨了他一眼,目光冰冷,充滿了警告意味,叫人心底生寒。
小公主用不帶感情的聲音徐徐道:“管好你的舌頭,若是管不好,那腦袋也彆要了。”
何公公恨不得整個人趴在地上,緊張得牙齒都在打顫,“奴才明白。奴才今天一直待在內廷司中,從未去過什麼質館。”
能在內廷司當差的,哪個不是活成了精的老狐狸。既得了承諾,薑芷也就不擔心對方會走漏風聲,於是一抬手,“嗯,下去領賞吧。”
待人走後,如煙輕手輕腳走入殿內,“公主,您讓奴婢去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薑芷挑眉,“是哪一個?”
“太醫院,李太醫。”如煙答道,“奴婢調出了太醫院所有看診記錄,發現近兩年來每次去質館看診的都是李太醫。”
“每一次?”薑芷的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是。”如煙頷首,“奴婢還打聽到李太醫有一外室,乃翊國流民。後來李太醫將這名外室改了戶籍,還購置了幾間宅院養著她。”
“那女子是什麼時候來京都城的?”
“五年前。”
五年?不就是程子秋被作為質子送來大昭的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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