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巢過去三十餘年對我的孝敬,幾乎都收藏在這裡。”天祿帝接著說道。
方彆望著對方:“我不知道陛下究竟在說什麼。”
天祿帝看著方彆,少年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在偽裝。
但是天祿帝自己卻笑了起來:“你裝傻的樣子一點都不像。”
“不過,無論你不知道也好,心知肚明也罷,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蜂巢是由我當初一手建立的存在,並且在過去的數十年中,一直忠誠地為我服務。”
“所以我該怎樣稱呼您呢?”方彆看著天祿帝。
他沒有想到天祿帝為什麼突然會提起來這個話題。
“曾經的我是蜂巢的蜂王,不過後來事務過於繁忙,我也顧不上管理這個自己原本是為了小打小鬨弄出來的小東西,所以就當了甩手掌櫃。”天祿帝自顧自地說道,這個老人須發白如雪花,但是眼神卻異常銳利。
“當然,因為我找的代理人非常得力,即使說沒有我的參與,蜂巢依舊能夠在這個世界繁盛地發展起來,最終能夠起到了很多我意想不到的功效。”
“但是就在幾年之前,我的蜂巢出了一點變故,最終導致了秦的反叛。”
“他清除了那些忠於我的蜂巢最高層,然後嘗試帶領著蜂巢脫離我的控製,並且美其名曰讓江湖與朝堂重新壁壘分明。”
天祿帝看著方彆:“你說我能答應嗎?”
方彆沒有說話。
之前明明說的是高麗的問題,怎麼天祿帝就突然話鋒一轉,問題就到了非常敏感的蜂巢真正歸屬上麵了。
雖然說天祿帝所說的這些情報是方彆早已經知道的,沒準方彆知道的比天祿帝知道的還多一點,畢竟旁觀者清。
不過這樣一想,為什麼天祿帝會在這樣一個地下宮殿中見方彆就有點水落石出的感覺了。
因為天祿帝已經想好了要對方彆這個在何萍之下蜂巢所培養出來的最強刺客說這些話。
或許——即使是天祿帝,也希望方彆能夠選擇對他效忠。
天祿帝依然凝視著方彆。
方彆知道自己不能夠再保持沉默了。
既然不能沉默,那麼就隻能開口。
方彆望著遠方的帝王:“您有無數的手段能夠讓秦就範。”
“但是偏偏他一時間有著天下無敵的武力。”天祿帝淡淡說道:“江湖之中原本就是以武為尊,況且武功修煉到極致,就可以忽視一切的規則。”
“我當然有很多的手段,但是我最有力的那些手段當時都沒有辦法施展。”
這就讓人有些無能狂怒起來。
天祿帝手中最強的手段,毫無疑問就是蜂巢本身。
原本天祿帝手中一明一暗兩張牌,明的就是東廠和錦衣衛,暗的就是龐大到盤根錯節籠罩整個江湖的蜂巢。
可是此時被秦這樣釜底抽薪,暗的牌用不了,明的牌即使打出去,也很有可能是左右互搏,最終自己打自己也真的沒有什麼意思。
打過還好,如果打不過,這臉丟的就太大了一點。
雖然說天祿帝經常會表現出來自己的憤怒,但是其實憤怒這種情緒的表達本身那就是一種手段,畢竟帝王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裡。
而當天祿帝真正感到憤怒的時候,他反而會謹慎地收斂自己的所有情緒。
就好像方彆說過的那樣,所有的憤怒都源自於自己的無能為力。
“所以陛下是要感謝我嗎?”方彆謹慎地說道。
他擊敗了秦,並且唆使薛鈴以蜂後的身份分裂出去,在汴梁自立門戶,並且重新回歸到天祿帝的麾下,讓天祿帝重新有了可以使用的力量。
當然,即使是現在,秦依然強大,他所盤踞的江南依然有著統治級彆的力量,就好像當初汪直蓄謀已久的謀反,整個蜂巢幾乎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就是秦的這種統治力的直接體現。
“我當然是需要感謝你的。”天祿帝看著方彆:“但是在感謝之前,我現在依然有要用到你的地方。”
“願聞其詳。”方彆淡淡說道。
對於天祿帝的使用,方彆並不反感,畢竟他過去曾經被人使用過很多次。
不過他卻還是很感興趣,這位皇帝打算如何使用他。
“其實我大概並沒有辦法允諾什麼,所以我讓你來到了這裡,你該知道,蜂巢幾乎搜羅了這個天下所有的武學,但是其中最精華最強大的武功,都保留在了這裡。”
“你之前所見過的那些皇宮暗衛,他們所修習的大多數都是這裡的武功,有專門的高手為他們量身定做屬於自己的武功體係。”
“當然,我知道你如今在武學之上已經登堂入室。”
“但是我想這個房間,對你依然有著很大的吸引力。”天祿帝不緊不慢地說道。
他並沒有強行命令方彆去做什麼事情,反而是靜靜拋出來了自己的價碼。
而且平心而論,這個價碼簡直太高了。
相比之下,天龍八部的聽香水榭簡直弱到爆了。
“沒有想到陛下竟然如此的慷慨。”方彆看著天啟帝笑了笑說道:“我不得不承認,這個提議對於我非常有吸引力。”
少年的三五神功本身就是融百家之所學,為己所用。
但是方彆現在所遇到的很大問題,就是他能夠找到的高品級的武功已經越來越少了。
“但是我還是想知道。”
“陛下究竟想要我做些什麼?”
天祿帝平靜望著方彆,靜靜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少年。
“如果我說我想讓你做我新的蜂王。”
“你願意嗎?”
這位陛下平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