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心教導,她也當他是心胸寬闊,善行為師之責。
但涉及金錢材物,還是源源不斷的金錢財物,那便是天大的事。至少在霜翎看來,非至親至友無可為之,就算真麵對至親至友,也並非誰人都能做到。
她不是過入門三月的新人,在霜翎看來,若拋棄仙尊親傳這一名頭,她不過是宗門最邊緣、最拙劣的那類,隨時棄之都不可惜。
仙尊為何要這樣做?
霜翎心頭泛起一絲微妙,她狹隘地認為,那並非純粹出自仙尊對後輩的關愛。
她注視著遙寄雪,那張遙遠無瑕的皮囊之下,她什麼也看不到。
無意間腦中略過諸多,她想不通,便暫且將它歸咎於悲天憫人的好意。
然而這份好意,她不足擔受。
霜翎重重向遙寄雪行了一禮。
“多謝師尊。”
“霜翎一介凡民,無以讓師尊耗費。師尊和師兄助我度過眼下,霜翎感激。日後霜翎習成本事,便自己想辦法,不再消耗宗門一毫,儘力報答。”
聽著霜翎鎮靜堅定的話語,遙寄雪緩緩啟開眸,低眉注視,清淡朦朧,如夕水朝嵐。
“踐行入門之日為師的教導,便算是報答。”
“是。”
霜翎揚起臉來,臉頰上還滿是淚漬,晶瑩透光。
遙寄雪眉眼漸柔,手掌輕輕落在她頭頂,溫和地撫了撫。
那悲憫之中的寬厚,霜翎好似是第一次體會。
她目送他離開,看見他在移步之前,又深深望了那神女塑像一眼。
那一眼中的情緒,超越了霜翎對仙尊平日的認知。
她以為,他除了憐憫和無奈,從來不會有其他感情。
原來,也是會有這般……連她也辨彆不出的、交織錯落的複雜。
言司拍拍發呆的霜翎。
“師尊慈悲為懷,師兄也不要什麼報答,你無需掛在心上。”
“二師兄……”
霜翎感動不已地望著他。
言司微微一笑,“所以萬一師兄治不好你的廢靈根,你入土前我能把它挖出來做標本嗎?”
霜翎:“……”
啊?
看著青年滿懷興趣的真摯眼眸,霜翎突然無言以對。
祓惡山的人,一個個說話真好聽。
不知不覺已是黃昏,霜翎懨懨回到房間,沉沉一歎。
她掏出懷裡半個巴掌大的小藍蛋,彆說是養它了,現在她自身靈力都告急。
要不把這玩意煮了吃了補補靈力?
水嫩嫩的蛋,瞅著就挺香。
霜翎糾結許久,最終拜倒在自己的摳門下……
不,是投資眼光下。
花大半月俸祿買來的,兩口吃了多虧。日後她出門賺錢買靈物,還得指望它馱她呢。
所以……還是養著吧。
以霜翎的知識儲備,她隻知母雞孵蛋都得成天臥著,於是她將它塞進了被窩,睡覺都揣懷裡捂著。
早晨她如常去爬坡鍛煉身體,過後盤膝坐在竹林間感悟聚氣之法。
丹田處隨著她的引氣仍會有刺痛之感,她練習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