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人不知道,身為滿山村還未出嫁的姑娘家家,大家夥都愛聚一塊乾活說話,誰不知道黃保甲家的茉莉跟這位不對付?
那可是保甲呀!是掌著他們一村人,秋下納糧,朝廷收稅,每年抽丁力役、兵役,這種卡著老百姓脖子梗大事的人。
不說彆的,就是納糧的時候,保甲心黑點,家裡就得比人家多繳幾鬥糧。
為此,草兒不是很樂意接觸這位童養媳,當然,她也不會跟黃茉
莉她們一樣欺負她就是。
一直都對何玉梨視而不見的王草兒,見自家這好管閒事的親娘,居然菩薩病又犯了,草兒頭疼,趕緊伸手不停的拉拽自家親娘。
“娘,今個我們衣服可太多了,一會還得趕回去換爹跟大哥他們守曬場,我們趕緊下去洗衣裳把……”
怕自家娘一張沒把門的嘴得罪人,也怕自家跟這位接觸多了,到時候被黃保甲暗地裡惦記上,王草兒手上不由使勁,隻想趕緊拉著她娘過橋去。
“哎哎,說話就說話,你個死丫頭拽我乾啥……”,王大娘不知女兒心中想法,也沒防備女兒突然來這麼一下,一把就被女兒給拽動了。
被拉著錯身而過何玉梨的時候,看著對方臉上怯怯且寂落的神奇,王大娘心裡不落忍,揮手去拍女兒的魔抓,“放手放手,你個死丫頭,老娘用不著你啦。”
反應過來,草兒的力氣還是比不得親娘,加之她也不敢下手狠拉,麵對親娘嚴肅的嗬斥,草兒沒辦法,隻能任由親娘掙脫開了自己的鉗製,關切的走回到了看著可憐巴巴,低頭差點垂淚的大宋家童養媳跟前去了。
王草兒就……隻能歎氣。
不僅歎氣,她還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親娘,低頭對著那何玉梨可和煦可和煦的說話。
有個菩薩病的親娘,心累。
王大娘伸手拉住何玉梨瘦的跟麻杆樣的小爪子,肉疼的開口“興祖家的啊,這邊沒空位給你洗了,你這麼老多的衣裳,等著有位置出來,還不知道要耽擱多少功夫,你家裡那些人又……”,想到這可憐孩子身後夫家那些狠心人,這孩子要是回去晚了,搞不好就要挨打,王大娘想到那種畫麵,立時覺得自己心裡怪不落忍的,不由歎氣。
“罷了,你跟大娘來,我們到對麵宋二妹那邊洗衣去,她那邊有位置。”
“謝謝王大娘。”,何玉梨眼帶水光的怯怯抬頭道謝,隨即飛速的看了眼橋下,忙又抬頭看著王大娘支支吾吾道:“我,我還是不去了吧?二,二妹她沒喊,喊我去……我,我……”
“你什麼你?你個女娃子家家的,說話做事爽脆點,不要這邊蔫吧吧的,難怪的你家裡那些個人都欺負你,真的太好性了你!”
王大娘打心底還是喜歡如宋夏荷一樣的爽脆姑娘的,雖然心裡頭很同情何玉梨,卻也看不上她這樣糯嘰嘰的樣子。
她點著下頭正抬頭望著她們這裡的兩小隻,“二妹姓宋,你男人也姓宋,你們兩家當初是一道逃難到我們滿山村來的,還是未出五福的親戚,都是一家人,姊妹間合該親香些,走走走,彆多花了,趕緊的,時辰可不早了,日頭也大,走,跟大娘下去,二妹跟興林家的定然不會計較這些個,你快著點些跟上,早洗了,你也好早家去,免得你上頭幾重婆婆山回頭又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