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菜花是抱著白得的東西美滋滋;
雖說都是些家裡產的山貨,可它實在呀!
乾蘑菇,乾木耳,臘魚,熏兔子,都是好東西不說,量還不小!這突如其來上門的年輕後生家是個厚道的,親戚也是實在親戚!
加上李先文兄弟倆還客客氣氣的見禮,宋保長跟周菜花甚至都顧不上計較,自家這混不吝的倒黴二孫子,領著孫媳婦認了門乾親都不跟家裡報備打招呼的事了。
麵對李先文提出的,想讓小兩口去李家寨吃刨湯的事,宋保長也是大手一揮,直接同意了不說,還吩咐宋興林讓他隻管去,隻要年三十前個回家過年就成。
宋興林早就料到是這麼個結果,不過倒也不急,先吩咐了於蘇去收拾收拾,自己則是把手頭最後幾張對子寫完,轉頭又接過表情訕訕的小石叔手中的紅紙,在小石叔失而複得的驚喜道謝中,沉穩的繼續提筆寫字。
夫子說了,自己起步比彆人晚,生的又不靈秀,腦袋瓜也不是多聰明的主,合該比彆人多付出更多的艱辛,加倍的努力,非水磨工夫不得成功。
反正自己都是要練字練速度的,既然小石叔看得起自己,人家都找上門來了,自己自是沒有拒絕的道理。
等把小石叔帶來的紅紙都寫完了,宋興林這才洗淨了手,硬是在某個人陰暗的嫉妒恨眼神中,旁若無人的牽起於蘇的手,跟老兩口打了聲招呼,就隨著李先文哥倆出門上了騾車。
去李家寨的路上,宋興林還問,“兩位舅兄,怎麼今日家裡才殺豬呀?”
李先文正趕著車過驚險的拐彎處,精神專注,一時間也沒工夫回答,還是邊上車轅坐著的老二李先武搶了話。
“哪呀,妹婿啊,家裡的豬還沒殺呢!”
“還沒殺?”宋興林挑眉,就連邊上抱著包袱的於蘇也納悶了,“那你喊我們去吃什麼刨豬湯?”
被自家妹子問了,李先武摸著鼻子嘿嘿一笑,大巴掌拍著屁股下的車轅道。
“嗨,這不是阿妹你是大功臣,家裡今日要殺的豬,還是阿爹聽了阿妹你的話劁了的那頭,所以咯,阿爹阿娘非要我跟大哥把你跟妹婿接家裡去,家裡才殺豬!”,說起這個,話到最後,李先武還是忍不住的想要皮一下,忙就朝著於蘇擠眉弄眼的,“怎麼樣,還是阿妹你麵子大吧?”
於蘇驚訝的張大小嘴巴,心說怎麼就扯上自己麵子大不大的問題了呢?還沒等她開口,已經趕著牛車過了彎道的李先文忙就開口了。
他先是瞪了自家弟弟一眼,而後看著於蘇。
“阿妹彆聽你二哥的,這不是阿爹阿娘想著劁豬的法子是你的,才想著說讓你親眼看看,家裡這劁了的豬到底能殺多少肉出來,也想讓你高興高興,這才等著你們家去的麼,你二哥就愛作怪。”
“哦,原來是這樣!”,於蘇點頭。
等牛車載著他們到了李家寨,車都沒過風雨橋呢,早就等候在橋頭打探,甚至都爬上樹頂張望的娃兒們,遠遠的就看到了熟悉的牛車,那是張開嗓門就大聲喊。
“哦哦哦,文叔武叔帶著小姑姑家來咯,族長爺爺,可以殺肥豬啦……”
一聲落,聲聲起,一聲傳一聲。
“噢噢噢,小姑姑家來了,族長爺爺殺豬啦!”
“殺豬啦,殺豬啦!”
“噢噢噢,殺大肥豬啦……”
這熱情的喲,都還沒過年呢,竟是比過年還熱鬨。
可不是熱鬨麼,那麼肥壯的一頭豬,估摸著都得上三百斤了吧?堪比深山經年的老野豬了!
這還隻是喂了小半年的,這要是從年頭喂養到年尾……嘶,他們自己都簡直不敢想象,這豬能胖成哪樣去,怕不得成精了啊喂。
帶著看稀奇熱鬨的好奇心,也是農家人天然對牲口的熱情熱愛,李家寨中莫要說是小娃子們早早就期盼了,就是那上了年紀的老人,家裡的婦人,一個個都忍不住的停下了手裡的活計,都守在寨子裡的院壩中,焦急而又耐心的等帶著。
眼看著娃兒們的歡呼報信聲傳來,李家寨最年長,今年七十有二的族老,重重一杵雙手拄著拐杖,聲音異常洪亮。
“人來了,茂山啊,準備開始,趕緊的,跟侄媳婦去把那牲口趕出來,我們殺豬!”
李茂山響亮的應聲,“哎,四叔,您放心吧,已經去了。”
等於蘇被一群小娃子圍攏著,嘰嘰咋咋,鬨哄哄的帶到院壩曬場中的時候,那一步三顫的花毛豬,已經被一群壯小夥趕到了院壩中來。
看到於蘇的人,眾人朝著於蘇喊人的喊人,憨笑的憨笑,於蘇連連應聲,腦袋點不停,回複的笑容都還掛在臉上,轉眼間就被乾糧龍明杏給攬到了一邊。
“乖寶啊,走,跟阿娘去那邊烤烤火,天冷,一路上我家寶凍到了吧?走走走……”
怕殺豬的血腥驚到了自家的寶貝女兒,龍明杏趕緊就把於蘇攬到燒水的篝火邊去,心裡暗罵了一聲丈夫粗心不靠譜,她卻是打算等一會豬殺完了上稱時,再放乾女兒過去瞧。
宋興林見自家寶貝蛋被乾娘弄走了,看不到待會血腥的一幕了,他這才放心的,跟著已經安頓好牛車的倆舅兄一起上前幫忙。
不得不說,這豬……可真大、真壯實呀!
它真是當初自己親眼所見的那頭瘦瘦小小,還挨了一刀的半大小豬崽?沒搞錯?
嗷,嗷,嗷嗷嗷……
一聲聲淒厲的豬吼,預示著可憐豬命運的最終歸宿。
於蘇心癢癢的想近前圍觀,卻被乾娘寶貝著,拉的死死的就不給她去。
為了哄她,龍明杏還把篝火裡,老早就給於蘇燒著的芋子、花生、板栗、核桃這些小零嘴掏出來,拍拍灰,連連塞給她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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