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興林身邊,卻有人注意到了。
宋興林右側這位瘦弱的秀才,胳膊肘撞了撞宋興林。
正喝酒的宋興林回頭,“兄台這是?”
對方朝著宋興林拱了拱手,自我介紹道:“在下三江北城郊步雲衝譚德,見過兄台,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聞得三江二字,宋興林眯了眯眼,打量了這位譚德兄兩眼,隨即放下酒杯,朝著對方拱手還禮,“譚兄客氣,在下通陽白沙滿山村宋興林。”
“哦,原來是宋兄,宋兄有禮。”
“譚兄有禮。”
兩人你來我往寒暄一番,譚德緊接著又道:“在下若是沒有記錯,宋兄該是增生吧,這麼大好的機會,宋兄怎麼不上去賦詩一首,表現表現,也好讓錢大人品鑒一二呀?”
宋興林哈哈一笑,戲謔道:“譚兄不是也沒有上去表現一二?為何光說在下?”
譚德一擺手,“嗨,譚某倒是想去來著,可宋兄你看,這麼多人,爾等這區區一附生,就如那小娘養的一般,有那邊的珠玉在前,在下?嗬嗬……”
看著對方自嘲又譏諷的搖頭,宋興林不多做評價,隻是好心勸慰道:“譚兄莫要妄自菲薄,一時的名次得失並不能證明什麼,以後是路且長,大家且走且看嘛。”,宋興林說完,朝著對方舉起了酒杯。
這話譚德極愛聽,見宋興林沒有嫌自己的意思,忙也端起跟前的酒杯,跟宋興林碰了一個。
雙雙把酒飲下,二人又夾了口菜吃,譚德又道:“對了宋兄,在下跟宋兄一見如故,馬上的入學,宋兄是選擇去州府,還是到這郡城來附學呀?以宋兄的名次才德,在下以為,宋兄怕不是最低也要在這郡城入學吧?”
“這個嘛……”,宋興林夾菜的手一頓,“在下才疏學淺,且譚兄也道,在座人才濟濟,大多名次也很好,在下家貧,名次也靠後,就不跟諸位仁兄比肩了,我們通陽縣學也甚好,知縣大人也甚是公正慈愛,在下便打算留在縣學附學,便不來湊這個熱鬨了。”
譚德聽到宋興林如此說,他還替宋興林可惜,“宋兄實乃實在人,宋兄大度,不爭不搶,譚某佩服佩服。”
“誒~譚兄過譽,在下不過是有點自知之明罷了,哈哈哈,不知譚兄?”
“在下?唉,宋兄乃增生都在縣學附學,在下區區附生,嗬,不提也罷,不提也罷啊。”
“譚兄莫要自苦,隻要有恒心,鐵杵磨成針,在下還是很看好譚兄的。”
“謝謝宋兄寬慰,今日譚某與宋兄一見如故,雖不能與宋兄一同進學,譚某也盼與兄多多交流,年後共赴鄉貢,到時候還請宋兄莫要忘記在下呀。”
“客氣客氣,定然不會。”
這樣的場合,本就是個名利場,上頭說的話,做的事,你聽聽就罷了,還是彆往心裡去的好。
像是眼前的譚德,字裡行間的言談,宋興林就不認為這是一個可以交心的人,彼此不過點頭之交,麵子情罷了。
一頓宴席吃的月上中天,大多數的人都喝醉了,如那些大出風頭的人,他們是高興的;也有如身邊的譚德,他是自怨自艾的。
好在還沒有酩酊大醉,微醺的宋興林便於王水生一道,攜手扶著拽著他不放的譚德出門。
於保宗被自家妹妹念經念的腦闊疼,加之也不放心妹夫在仇人錢胖子的虎狼窩,老早就駕著車到了郡守府門外等候。
見到妹夫跟王水生出來,他趕緊就迎了上去。
走到近前,發現二人還扶著個人,於保宗還問來著。
聽到妹夫說是席上認識的,於保宗也沒多話。
正巧有兩個同從三江來,還與譚德住一個客棧的書生出來了,本著同鄉之情,謝過宋興林與王水生的照應後,就把醉漢譚德給扶了過去。
雙方一陣寒暄後告辭,便各自散去。
被兩人駕著的譚德,被陣陣秋風一吹,醉意減了許多,醉眼惺忪的目送宋興林、王水生跟著於保宗上車,看到趕車的那個人,譚德還人忍不住咕噥。
“耶?那,那個人?那個人……嘶~瞧著怎麼有,有點眼熟?”,他是在哪裡看到過嗎?
醉漢譚德不住回想。
邊上的同鄉不由黑線,對這麼個家夥,要不是同鄉,他們才懶得管。
二人駕著譚德轉身就走,邊走還邊不住臭他。
“譚兄你醒醒吧,今日我們才與宋兄、王兄第二次見,上回魁星宴,我們都沒說過話,人家的家人,你何來的眼熟?我看你呀,這是喝高了,看誰都眼熟吧!”
“是,是嗎?我喝高了嗎?”,譚德皺眉,身子掛在人家身上,還是覺著哪裡不對,可到底是哪裡不對?他一時半刻的又想不起來。
這邊於保宗把家裡兩個大秀才帶回落腳的客棧後,眾人商量了下就洗漱睡覺了,畢竟明日要起早。
如今郡中都收到了他們中第的消息,想必縣裡也差不多該收到消息了吧,縣裡得了消息,定然是會到下頭去報喜的。
一旦衙差敲鑼打鼓的上門報喜去,想必整個滿山村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也全都知道了吧?
未免老宋家那群極品,聽聞自己中第後乾出什麼破格的事情,他們得趕緊回去,儘早出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