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宗哥,照日子來看,妹婿他應該已經考完鄉貢放了榜,估摸著連消息都應該傳到各地衙門了吧?也不知妹婿考的如何?小妹還好不?保宗哥,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才回去?”
回去?
麵對妻子的嬌俏詢問,於保宗攬著嬌妻笑吟吟的回,“出來了這麼久,事情也辦的差不多了,想來我們也該回去了……”,自己送完妹妹、妹婿上船去趕考後,自己並未當即轉還,反而是帶著阿月留了在嶽州府。
一來自己得阿月救助,得苗王寨上下的真心對待,身為苗王寨的女婿,便必須給寨子裡謀福利,而身處崇山峻嶺中的九洞十八寨,最缺的是東西是食鹽,食鹽卻是被官府牢牢把控,層層撥盤,待到他們買到手,價格比大嶽子民翻了幾番。
自己此趟出山,送妹妹是一則,想要多搞點鹽回去也是一則,不過就算是自己手裡有不缺金銀,這事情也不好辦,因為朝廷對苗疆忌憚的很,所以處處限製。
再一個目的,自己大仇未報,身為家中男丁,自是不會把仇恨留給弟弟妹妹們的,他們隻要安安穩穩好好生活就好,其他的都得自己這個當大哥的來擔。
既讓知道了幕後黑手是嶽州府刺史,下頭的錢郡守隻是刺史的爪牙,自己就沒有什麼理由不查探一二,便是不能立即報仇,把仇家的一切訊息打探清楚,未雨綢繆,等將來報仇也不會兩眼抓瞎。
因著這種種考慮,直到現在,鄉貢放榜都過去一個多月了,於保宗雖然心裡也惦記著妹夫的情況,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留了下來。
回憶起先前自己查探到的仇人情況,還有購買私鹽的進展,於保宗想了想,看著眼神亮銀銀看著自己,全心全意依賴自己的妻子,於保宗笑著親昵的點了點妻子的鼻頭。
“阿月可是想家啦?不急,我們再等兩日,兩日後,等我接了淮揚那邊來的船,把最後一批鹽弄到手,我們就回山。”
阿月聽得丈夫如此說,立刻就開心了,笑吟吟的點頭附和,“成,再等兩日,不過保宗哥,大後天接船,我跟你一道去唄。”
於保宗本是不想同意的,可看著妻子祈求的小眼神,於保宗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兩日後的一大早,於保宗就帶著阿月,領著幾個經常在外跑,換裝打扮完畢的族人去了碼頭。
他們接船倒是順利的很,加之於保宗也不差錢,從妹妹交給自己那一箱子私房金子裡,取了兩百兩就買到了一船的食鹽,交給了族人入庫轉運後,於保宗拉著阿月轉身正準備離開,心想著說,事情已了結,待會帶著妻子去城裡好好逛一逛,順便買點首飾特產啥的,好捎回去給家裡當禮物啥的。
結果才牽著妻子轉身沒走出幾步,迎麵的就有個沒頭沒腦,身上還泛著餿臭味的人撞了上來。
來人一副書生打扮,滿身疲倦,行色匆匆,看樣子是剛才從邊上碼頭的樓船上下來的乘客。
隻不過,這人的態度……
“哎呦,你走路不長眼啊!”
得,他們夫妻被撞了都沒找茬呢,對方倒是先不客氣了起來,這人看著可真不像是個讀書明理的人,還穿著書生袍呢!
是以,於保宗也不客氣,把阿月不動聲色的往自己身後一拉,護好妻子,於保宗眯眼瞪著眼前滿口囂張問責的人。
“你待如何?”
“嘿,我的個暴脾氣!明明是你們撞了我,竟然還好意思問我待如何?哼!”
考試不順,一路返程也不順的譚德,這會子火氣陡然就被頂了起來。
見於保宗態度不好,當即就忘了什麼是書生斯文,反倒是叫囂著,擼起袖子就要乾架的模樣,頗有些破罐子破摔,估摸著也是被氣急折磨急了。
於保宗見狀,心說這書生怕不是有毛病,不過既然對方不講理,還主動找茬,他也不怕惹事就是。
一手攬住妻子的腰肢,於保宗二話不說,沒有一點廢話的,抬腳就把眼前的臭人給踹開。
本就疲乏無力,強打精神在找茬的譚德,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而後啪嘰一聲,便跟隻王八一樣,瞬間四肢著地的趴伏在地。
狼狽趴伏在地的譚德滿臉的不可置信,耳邊卻傳來了某人淡淡的譏諷,“好狗不擋道!”
“你!”
憤怒的譚德抬頭怒瞪作惡的人,於保宗卻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攬著阿月,從容不迫的與地上的哈趴狗錯身而過。
這無視的態度,這不屑的眼神,恨的譚德啊,右手緊握成拳,狠狠的捶打著地麵,“你,你,你個狗東西,有本事彆跑,你給我等著!”
等著什麼的,自然是不可能等著的,他們夫妻又不傻。
阿月伸手扯了扯身邊的丈夫,“保宗哥,這人主動挑釁,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我們就這樣放過他嗎?”
從小到大,阿爹阿娘可是對著自己耳提麵命,對待一切可能成為自己敵人的人,既已結仇,在條件允許,自己占了上風的情況下,為了不留後患,最好是要斬草除根的,而眼前這人……
阿月還在猶豫要不要出手呢,就隻聽自家男人道:“嗯,隻是小事一樁,犯不著跟這般的人計較,剛才我已經給過他教訓了,便這樣吧,好了阿月,我們走。”,不過是一點口角,沒必要上綱上線,要人性命。
不得不說,哪怕經曆大難,於保宗還是當初那個少年沒有一點點改變,心依然正直,對待譚德這般的小人也沒往心裡去,隻覺眼前是小事,認為事情到了這裡就夠了,卻哪裡知道……
阿月自是聽從丈夫的話,不過這人嘛,既然惹了自己這樣沒道理又愛記仇的苗女,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