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讓尹璁多吃點。尹璁實在沒有吃飯的心思,他從下午知道自己要離開承光殿開始,就悶悶不樂的。連他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是在因為什麼而難過。
是擔心離開乾德帝之後,再也沒有辦法報複尹昭儀和尹家,還是因為彆的什麼,比如說不想離開乾德帝……
想到這裡,尹璁猛地清醒過來,拚命地安慰自己隻是不能借乾德帝為娘親報仇而感到遺憾罷了,才不是因為舍不得乾德帝呢,他跟乾德帝又沒有什麼關係。
因為賭氣還是什麼彆的原因,用過晚膳沒多久,尹璁說他困了要早點睡,明天也好早起搬回長寧宮,就兀自回暖閣了。
他這段時間基本都跟乾德帝睡在內殿的龍床上,今晚卻主動回暖閣,那一點彆扭的小心思不用說都能看出來。
葉姑娘看他背對著外麵縮在軟榻上,本就瘦小的身子看起來更加小的一團了,像是被人拋棄的小貓小狗,可憐又無助的樣子。她心疼小公子,但又不好出麵勸說,不管是勸乾德帝還是勸小公子,都不是她一個宮女能做的,她隻能體貼地為小公子蓋上被子。
尹璁說是要早點睡,可是躺在軟榻上又睡不著,就睜著眼睛無神地看著某個地方。而乾德帝在外麵,如同往常那樣批改奏折,看起來也沒有什麼要表示的。
榮華和葉姑娘對視一下,想勸乾德帝去哄哄小公子,又怕打擾乾德帝專心政事,那樣小公子更加坐實了擾亂君心的罪名,隻能無言歎氣。
直到乾德帝批完奏折準備洗漱睡覺,才想起來問小公子在哪裡。葉姑娘想給兩人最後相處好好說話的機會,急忙應道:“回陛下,小公子在暖閣裡躺著,到現在都沒睡著呢。”
乾德帝頓了頓,隨後像沒事人一樣笑罵道:“這小東西,怎麼跑暖閣去了,又在鬨小脾氣呢。”
聽他這樣說了,葉姑娘才敢說:“可不是嘛,陛下您快去哄哄他吧。”
乾德帝便轉身去了暖閣,一進去就看到軟榻上窩了個明黃色的團子,光是看著就覺得委屈極了。
也不知道這小東西在委屈什麼,明明之前他也在長寧宮住了一年多,長寧宮的條件還那麼惡劣,他都住下來了。現在自己還讓人將長寧宮那個
小院重新修葺裝飾過了呢,還能委屈成這樣?
他是委屈住小院子裡,不能像在承光殿這樣好吃好喝好玩了,還是委屈自己不要他了?乾德帝啞然失笑,搖著頭過去哄人。
尹璁聽到了他的腳步聲,但是沒有像平時那樣馬上轉身迎接,而隻是停下摳被子的手,屏住了呼吸,假裝自己睡著了,有正當理由不理會乾德帝。
反正他都要搬走了,以後能不能再見都是個問題呢,現在討好他還有什麼用呢?尹璁是這樣想的。
隨即他感覺到床邊塌了一下,有影子籠罩了自己,知道是乾德帝坐在了自己後麵,他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地蜷了蜷手指頭。
然後他聽到乾德帝似乎低笑了一下,沉沉的,帶著讓他忍不住依賴的蠱惑,他很努力地克製著自己,才沒習慣性地翻身滾進乾德帝懷裡要抱抱。
一隻熟悉的大手放到了自己頭上,安撫似的摸著他的腦袋,尹璁瑟縮了一下,下意識要往被窩裡躲起來。
乾德帝意識到了他的小動作,乾脆將他整個人翻過來,拍著他的背笑問:“怎麼了璁兒,在跟朕鬨彆扭,不想看到朕,也不讓朕碰了嗎?”
尹璁聽到他跟自己說話,身體僵了一下,才悶聲悶氣地否認道:“沒有,我隻是困得睡著了。”
這語氣,聽起來明明就是在鬨彆扭,說話連敬語都不用了,仿佛他生氣他有理那樣。天底下除了他,還有誰敢這樣跟乾德帝說話。這不是恃寵而驕是什麼?
乾德帝也不惱,而是笑著說:“既然璁兒困了,那就隨朕回內殿歇著吧。”
尹璁卻不願意起來跟他走,依舊保持著躺在軟榻上的姿勢,低垂著眉眼說:“不了,璁兒睡這裡就好,不要打擾了陛下休息,影響陛下明天上朝。”
乾德帝聽得出他在賭氣,就笑了起來,不用尹璁同意,就直接把人從軟榻上抱起。尹璁這段時間雖然長了些個子,但在乾德帝看來還是那麼小一個,輕易地就能舉起來抱住,隻要用點力氣,他連逃都逃不掉。
就像現在這樣,任由尹璁怎麼掙紮,都掙不出自己的懷抱。等使完力氣,發完脾氣,就隻能乖乖地讓自己抱著了。
等尹璁鬨累了,乾德帝才把他的臉掰起
來讓他看著自己,問道:“在鬨什麼呢,嗯?是在怨朕把你放回長寧宮嗎?”
尹璁被他捏著臉,說話都變得含糊起來,為自己狡辯道:“璁兒沒有,璁兒哪裡敢怨陛下。陛下願意寵璁兒,把璁兒留在寢殿裡養著,是陛下給璁兒的情分,陛下本就沒有義務養著璁兒的。所以就算陛下要讓璁兒走,璁兒也無怨無悔。”
乾德帝都要被他這口是心非的話逗笑了,湊近一點看著他問:“嗯?所以璁兒還是在怨朕的吧。”
尹璁齜了齜一口小白牙,反駁道:“我沒有,陛下快放開我,我要睡覺了!”
乾德帝哼了一聲,直接把他抱起來往內殿走,邊走邊說道:“好歹是最後一個晚上,璁兒難道都不想跟朕睡一起嗎,璁兒當真沒有心?”
尹璁要被他倒打一耙的本事氣死了,大聲嚷嚷道:“我沒有!明明是你讓我走的,我都願意走了,你還說我的不是!”
他嚎得大聲,連榮華和葉姑娘都聽到了,但是看他被乾德帝抱進了內殿,就沒敢跟進去看。畢竟乾德帝看起來也沒有生氣的樣子,萬一隻是兩人之間的情趣,他們進去了反而打擾。這都是小公子最後一晚上住承光殿了,就由著他鬨吧。
乾德帝沒有怪罪他對自己的大呼小叫,進了內殿直接把人丟到龍床上,隨機欺身而上,伏在他上方語氣危險地問道:“璁兒還說沒有怨朕,這都要怨氣衝天了。”
尹璁居於人下,被乾德帝壓製著,也沒什麼底氣了,就偏過臉哼哼唧唧地重複狡辯:“我沒有。”
聽他軟下去的語氣,乾德帝撫上他的臉,聲音也柔了下來,對他承諾道:“放心璁兒,就算你回了長寧宮,朕也會經常去看你,你要是想朕了,也可以來找朕。隻是換了個地方住而已,朕對你的寵愛不會有一點減少。”
尹璁的耳朵因為乾德帝說話間的氣息噴在上麵而漸漸發紅,但他還是倔強地堅持道:“陛下還是好好專心政事,寵幸後宮的娘娘們繁衍子嗣吧,璁兒實在擔不起禍國殃民的罪名。”
見他嘴硬,乾德帝也不跟他糾結,直接將嘴唇貼在他的耳郭上親吻起來。
尹璁被他發燙的嘴唇碰到,猛地抖了一下,眼見著就要整
個人縮起來。乾德帝眼疾手快地摁住他的手腳,從耳邊一直吻到額角、眉心、鼻尖,然後是那張總是說違心話的嘴,強勢地撬開他的牙關,令他承受自己的親吻。
這還是他們各種意義上的第一次接吻,跟以前尹璁帶著討好性質,蜻蜓點水一般的吻截然不同。
尹璁張著嘴,呼吸間都是屬於乾德帝的氣息,這讓他頭暈耳鳴,心如擂鼓,兩隻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傻傻地看著乾德帝近在眼前的英俊臉龐。
一吻畢,乾德帝才放開他,見他整個人都被自己親傻了,就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凝視著他問:“這樣你明白朕的心意了嗎,你能相信朕了嗎?”
尹璁被他直白的眼光灼到,紅著臉躲開了他的視線,結結巴巴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能鑽進被窩裡當鵪鶉。
乾德帝也不逼他,等他埋頭在被子裡睡著後,才躺到他身後,將他從後麵抱住。也不管人已經聽不到了,低聲說:“朕不會放開你的,所有想對你不利的人,朕都會一一除掉,所以你安心地待在朕身邊吧。”
作者有話要說:榮華:我今天心情非常不好!!!
蔥兒:好好說話不行嘛,非要強吻我!!老流氓!!!
老皇帝:能用接吻解決的事,就不要用說的了。
大家不要怕!這一切都是老皇帝的計劃,他要除掉陳舊的規定,所以才將計就計答應李良的,並不是怕李良。而李良之所以那麼大膽,是因為他是前朝留下來的太監,前朝末代宦官專政,他從小耳濡目染,就以為現在還是以前那樣,宦官有很大的權力,加上先帝寵信他,他又是太監總管,他就放肆地搬出祖訓和禮製來逼乾德帝,乾德帝肯定不能說推翻就推翻他老子的規定啊,肯定要找理由的,不然他的江山就要坐不穩了_(:з」∠)_
不過李良不會有很多戲份的,他現在出場是為了推動蔥兒的感情發展,接下來幾章主要還是蔥兒的戲份,蔥兒要開始自暴自棄放棄自己在老皇帝麵前的乖巧人設了,用本體跟老皇帝兩情相悅了QWQ
另外有個不太好的消息,兔寶的腳趾頭不是受傷了,而是不知道為什麼長了個膿包,唉,他今年真的好多病啊,才過去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