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德帝見他被嚇得不輕的樣子,連忙將他抱在懷裡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輕聲地哄:“不怕了璁兒,朕在這裡,不怕了。”
尹璁看到他身上的黑衣,又想到夢裡提示他的那句話,心情複雜地抿了抿嘴。那個夢大概是他的潛意識在作祟吧,因為乾德帝穿了身黑色的衣服,就告訴他要找一個穿著黑衣的人,才能走出無儘的夢境。
他不願再回想那個奇怪的夢,偏過頭問乾德帝:“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們還去騎馬射箭嗎?”
乾德帝見他還記得要去騎馬的事,以為他已經從噩夢中緩過來了。想著得給他找點其他事做,分散他的注意力,他才不會再害怕剛才做的噩夢,就笑著說:“朕就是要叫你起床,教你騎馬射箭的,結果你睡得太沉,怎麼都叫不醒。朕都想著要是你再不醒,就乾脆讓你睡到晚上,直接把你抱回寢殿了呢。”
尹璁聽了這話後,氣呼呼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控訴地看著他說:“怎麼可以,明明說好今天教我騎馬射箭的,我什麼都還沒學到呢,您就要帶我回寢殿,您是不是想反悔?太傅今天教我說,做人不可言而無信,不然就變肥。”
乾德帝聽了他後半句話,沒
忍住笑了出來。想來是太傅今天開始教他《左傳》了,沒想到他剛學會,就懂得用“食言而肥”這個成語了,還挺欣慰。但是這小東西已經要炸毛了,他隻能連忙哄道:“沒有不教你的意思,既然你醒了,那就穿衣服跟朕去馬場吧。”
尹璁這才作罷,也不用他抱,自己蹭蹭蹭地爬下床找衣服穿。可他哪裡會穿騎馬穿的勁裝,乾德帝見他把自己弄得亂糟糟的,就把榮華喊進來伺候。
回到馬場,掠影已經被宮人牽出來了,正站在空地上清理自己的身體。尹璁一見到它,就想掙脫乾德帝的手跑過去看看摸摸,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意思。
他想,既然掠影是黑雲的父親,那應該也挺好說話的。結果乾德帝見他要衝過去,就眼疾手快地把他拉回來,“璁兒等等,掠影性烈,小心傷了你。”
尹璁不以為然:“可是太子殿下的馬也很烈,但見了我之後還是很溫順啊。”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掠影突然抬起蹄子叫了一聲,把幫他擦身的小太監嚇得跌坐在地,巍巍顫顫地要爬開。
尹璁見狀,呐呐道:“好吧,它可能真的比黑雲暴躁那麼一點點。”
乾德帝失笑,將他一把抱起,大步走至掠影前,隻見剛才還對著小太監咆哮的掠影,突然安靜下來,溫順地對著乾德帝低下頭。
尹璁坐在乾德帝手臂上,掠影腦袋伸過來,剛好就停在他麵前,呼吸時氣息噴在他臉上,熱熱的帶著草的氣息。
掠影的腦袋比黑雲的大一些,兩隻眼睛微微凸起,烏黑明亮,尹璁甚至可以在它的眼睛裡看清自己的模樣。他沒忍住,伸出手摸了摸掠影腦袋上的須須,掠影可能是礙在乾德帝在跟前,沒敢甩開他的手,隻是苦惱地搖了搖頭。
乾德帝以命令的語氣對不情不願的掠影說:“你記住了,以後這就是你的小主人,不得對他無禮。”
掠影迫於君威,不得不向尹璁低頭,發出啾啾的溫順叫聲。
乾德帝這才抱著尹璁走到馬的身側,將尹璁舉起放到馬背的鞍上。尹璁突然坐到這麼高的地方,不安極了,下意識去找乾德帝。乾德帝卻一腳踩在馬鐙上,一手撐著尹璁身前的馬鞍,輕輕鬆鬆地跨了上來,坐
在尹璁的背後。
掠影的體型大,馬鞍也是特製的,比一般的要大很多,即使乾德帝身材高大,也能坐得下他跟尹璁兩個人,而掠影馱著他們倆,也沒有覺得累。
尹璁卻擔心乾德帝不夠位置坐那樣,小心翼翼地往前麵挪了挪,幾乎要頂在馬鞍的邊緣上了。乾德帝見他離自己遠了些,誤會了他此舉的含義,以為他不想靠近自己,於是不動聲色地把他拉回來些,讓他緊緊地靠著自己的胸膛,嘴上卻冠冕堂皇地說道:“璁兒不要坐太前麵,掠影性子烈,小心一會把你顛下去了。”
說著他像是怕尹璁馬上就會被掠影甩下去那樣,一手橫在尹璁身前,將尹璁虛虛抱在懷裡,一手拉著韁繩。尹璁也怕自己會掉下去,隻好緊緊地貼著乾德帝坐。他的身體比乾德帝小了一圈,這樣就像是完美地鑲在乾德帝的懷裡,兩人之間沒有一點縫隙。
這個姿勢過於親密了,尹璁能感覺到屬於乾德帝的體溫正源源不斷地傳到自己身上,把他的背脊烘得暖洋洋的,驅散了不少寒冷,甚至還能清晰地感覺到乾德帝強有力的心跳,乾德帝的頭就在他的腦袋的後上方,呼出來的氣息不停地噴在他垂在後腦的發髫上。
馬身上隻有一對馬鐙,隻夠乾德帝放腳,尹璁的兩隻腳隻能垂在馬身兩側,不過乾德帝怕他一會甩到腳,就用自己的小腿將尹璁的腳夾在馬肚子上。
尹璁覺得自己好像完完全全被乾德帝包圍,這種感覺應該是令他害怕的,但是他的心卻快速地跳動起來,胸口像是燒著一把火那樣,把他的五臟六腑四肢都燒熱了。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思考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沒來得及拒絕乾德帝的過度靠近,隻聽乾德帝在他耳邊說:“璁兒抓緊韁繩,注意看前方,朕要帶你騎馬了。”
尹璁一聽說要騎馬了,就馬上按著乾德帝說的去做,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騎馬這件事上,也無暇去糾結自己跟乾德帝現在這個姿勢有多親密了。
乾德帝拉住韁繩,踩著馬鐙的腳輕輕踢一下馬肚子,沉聲喝道:“駕!”
掠影聽到命令,馬上朝著前方小跑起來,尹璁坐在前麵,視野開闊,加之坐的位置很高,可以把
整個馬場的景色看得清清楚楚。
尹璁漸漸地就沉浸在了騎馬的快樂中,已然忘記了身後的乾德帝的存在。
因為尹璁之前就已經在武場學會了騎馬,也享受過策馬奔騰的快意,所以很快就不滿足於這點速度了。他扭頭催促身後的乾德帝:“你騎快一點呀,太慢了,我騎黑雲都比這快。快一點快一點,駕駕駕!”
說著就自己喊了起來,也不知道他駕的到底是馬,還是乾德帝了。乾德帝也不惱他的無禮,而是笑著將他抱緊了些,身體前傾,壓在他背上。尹璁被他壓得難受,正要提出抗議,他就蹬了一腳馬肚子,掠影嘶鳴一聲,加快速度奔跑起來。
尹璁感覺自己差點被甩出去,幸好乾德帝壓著他才沒事,他這才反應過來,乾德帝不是故意壓在他身上,而是在保護他。
有了這一層保護,尹璁膽子也大了,甚至覺得掠影跑得還不夠快,又碎碎念說要再快一些。
他的聲音太小了,被風聲淹沒,乾德帝也隻能聽到他在嘀嘀咕咕。不過他養了尹璁這麼長時間,尹璁抬抬屁股他都知道尹璁要放什麼屁,自然也知道尹璁此時在念叨什麼。
掠影頓了一下,下一秒就如同離弦的弓一般衝了出去,尹璁沒做好準備,顛得他身體往後滑去,整個人幾乎貼在了乾德帝懷裡。
乾德帝緊緊抓著韁繩,將身子壓得更低,尹璁幾乎被他完全覆蓋在馬背上,隻能緊緊地扶著馬鞍,免得自己滑下馬。這個姿勢並不好受,他覺得自己要被胸口壓著的馬鞍給震得五臟六腑都碎了,大腿也被馬鞍磨得難受。
他被乾德帝養得越來越嬌氣了,一點苦痛都吃不得,才跑了一會兒,就哭著喊著要下馬了。
乾德帝自己也不好受,回到原點後,他用力一拉韁繩,掠影揚起前蹄,長鳴一聲,停了下來,隨後就有宮人上來扶他們下馬。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騎馬騎得太快,一向冷靜淡定的乾德帝難得有些狼狽,原本束在金玉冠的頭發散亂了些。尹璁被他抱下馬的時候,還感覺到他的氣息有些紊亂。
不過尹璁也沒太多心思關注乾德帝的狀況,因為他自己更不好受,他的腳都是軟的,大腿一側被馬鞍磨得火辣辣
地疼,胡昭容送給他的護腿都起不到作用。連後腰都是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乾德帝的衣服上鑲了什麼裝飾品,咯得他生疼。
作者有話要說:蔥兒:堅決否認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老皇帝:唉,朕委屈。
這個夢是蔥兒的心理暗示蔥兒真的hin彆扭了
_(:з」∠)_碼字五小時,修文兩個鐘,一天就過去了QAQ被自己菜哭
兔寶這兩天不怎麼活潑的亞子,也不愛跳上床蹦迪了,還有點不太習慣,如果不是他吃喝正常,我都懷疑他生病了,不過這並不妨礙我rua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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