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晉江獨家(1 / 2)

連憑借著侄子受寵在後宮趾高氣昂的尹昭儀都被皇後身邊的宮令女官管教,其他過來看皇後熱鬨的妃子就更加不敢造次了,一個個守著自己的本分,在皇後麵前伏低做小的。

但也有刺頭,比如說楊充容。楊充容看後宮裡誰都不順眼,沐貴妃沒了,還有皇後和尹昭儀,反正在她心裡誰都彆想好過。她今天過來,就是想挑起皇後跟尹昭儀之間的矛盾,讓她們鬥個你死我活,好讓她坐收漁翁之利的。眼下尹昭儀被皇後打壓,那接下來她要做的當然就是讓皇後不舒服了。

她說話間看似無意地提起昨晚乾德帝回承光殿住的事,關心皇後道:“臣妾聽說昨晚陛下沒有在娘娘寢宮歇下,是因為娘娘身子不舒服嗎,可曾叫太醫來看過?”

其他後妃都沒想到楊充容一語驚人,竟然敢直接問皇後這件事。驚訝之餘,也忍不住偷偷看皇後的反應,看她怎麼給自己圓場。

皇後不慌不忙地撥著茶杯蓋,慢悠悠道:“本宮身子無礙,有勞充容妹妹關心了。”

楊充容黛眉微鎖,擔憂道:“那為何陛下昨夜還回承光殿,按理說昨夜不應是由娘娘侍寢嗎?”

皇後微笑道:“妹妹這話說得就不對了,陛下想去哪裡睡,想要誰侍寢,陛下自然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來選。規矩是死的,但陛下可是活的,孰輕孰重,妹妹還不明白嗎?”

楊充容受教般低下頭應道:“娘娘說的是,是臣妾逾越了。”

然後楊充容那一派的其他妃子又打抱不平道:“可是皇後娘娘,陛下這樣做未免也太不給娘娘麵子了,臣妾們都替您感到不值呢。”

皇後淡然道:“有什麼好不值的,陛下的心在承光殿,就算他人留在棲鳳宮,又有什麼用呢?還不如讓陛下去他想去的地方,對誰都好。”

楊充容等人見怎麼都激不起皇後對尹氏姑侄的怒氣,不甘心地咬著牙說:“皇後娘娘好肚量,臣妾等可得好好跟娘娘學習才行。”

皇後笑了起來,說:“妹妹們既然想學,那不妨就跟著本宮念念經靜靜心,轉移下注意力罷。這後宮的日子也夠無趣的,妹妹們再不找點事做,本宮怕你們一

個個年紀輕輕的想不開,那就不好了。”

皇後這話裡有話,聽得後妃們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隻能心虛地應道:“皇後娘娘說的是,臣妾謹遵皇後娘娘教導。”

遠在冷宮的沐婕妤也聽說了昨夜乾德帝沒有留宿皇後寢宮,而是回了承光殿的事,想到最近尹家不論在朝堂還是後宮都頻頻出風頭,尹昭儀還來她麵前揚武耀威,她再也坐不住了,對她院子裡的宮人吩咐道:“去備轎,本宮要去拜見皇後,跟皇後說說話。”

那頭皇後剛送走給她請安的那些妃子,還沒坐下來歇口氣,又聽到了沐婕妤的通報聲。想到這個自己一向看好、以為可以代替她管理後宮的老姐妹,居然因為嫉妒,做了錯事,被乾德帝剝了貴妃的頭銜,淪落成住冷宮的小小婕妤,不禁惋惜地歎了一口氣。

她放下茶盞,對進來通報的宮人說:“讓婕妤進來吧。”

沐婕妤得了召見後,風風火火地就帶著貼身宮女走進了棲鳳宮正殿,沒等皇後說什麼,就重重地跪了下來,竟是行了個大禮。

皇後溫聲問道:“婕妤為何行此大禮?”

沐婕妤頭磕在地上,就著這個姿勢朗聲道:“臣妾是來跟皇後娘娘請罪的。”

皇後不解,又問:“婕妤何罪之有?”

沐婕妤便大聲地列舉自己的過失:“臣妾有愧娘娘的信任,不能將後宮管理妥當,還因為善妒吃醋,將胡昭容打得不能生育,把後宮攪得人心惶惶。昨日娘娘回宮,如此大事,臣妾也因病未能出席,簡直罪大惡極,望娘娘懲治!”

皇後溫和地對她說:“你隻是一時糊塗,做了傻事,現在也意識到自己錯在哪裡了,知錯就改就好。昨日你因病不能來,本宮也不怪你,你快起來吧。”

沐婕妤卻跪著不願意起,說道:“臣妾今日過來,還有一事要跟娘娘稟告。這事事關後宮穩定發展,希望娘娘能夠聽臣妾說完,不然臣妾就跪在這裡不起了。”

皇後雖然大概知道她要說什麼事,但還是點了點頭,“那你說吧。”

沐婕妤跪在地上,一一列數尹璁進宮後,乾德帝因為沉迷他而做的錯事。說到最後,還提起昨晚乾德帝不宿在棲鳳宮而是回承光殿那件事,字

字泣血地說道:“娘娘!陛下為了一個少年,荒廢後宮,使後宮無所出。臣妾作為陛下的後妃,身負為天家繁衍撫養子嗣的重任,看到陛下這樣,簡直痛心到寢食難安!

臣妾知道昨夜陛下因為偏寵小公子,竟然置娘娘不顧,更是為娘娘感到不值,恨不得以死勸諫陛下!奈何臣妾位卑言輕,無權乾涉陛下,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娘娘身上,望娘娘明察啊!”

皇後聽沐婕妤如泣如訴的話聽得一個頭兩個大,她不想留在宮中當皇後就是因為這樣,每天都有不同的妃子來自己麵前提出訴求,她一天光是應付這些妃子就夠了,哪裡還有時間去修行?她無奈地揉了揉一突一突的太陽穴,對旁邊的宮人說:“先將婕妤扶起來坐下再慢慢說吧。”

沐婕妤見皇後好像被她說動了,就從善如流地坐到了椅子上,等待皇後的回應。

隻聽皇後慢條斯理地說:“婕妤說的事,本宮也有所耳聞。隻是本宮昨日也見過了承光殿那位小公子,確實不像禍國殃民的樣子,陛下寵愛他,應該也有陛下的理由。我們這些做後妃的,還是安分守己,恪守本職,管理好後宮,專心撫育皇子公主。貿然勸諫陛下,可能隻會適得其反,這一點你應該最深有體會,所以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

沐婕妤被皇後輕描淡寫說的那句“你應該最深有體會”氣到嘔血,皇後這不就是覺得她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是自己咎由自取,還特意拿出來挖苦她嗎?

好你個皇後,本宮好心來提醒你,你不接受也就罷了,還專挖本宮的痛處。等哪天尹昭儀奪走了你的後位,尹家取代了袁家,你就去冷宮後悔吧!

沐婕妤被氣得臉都紅了,還不得不伏低做小地讚同皇後的話,最後實在受不了這委屈,就提出了告退,怒氣衝衝地走了。

棲鳳宮這才清靜下來,皇後歎氣道:“當盞不省油的燈真是累啊。”

身邊的宮令女官安慰道:“娘娘辛苦了。”

皇後又笑了起來,對她說:“罷了,既然這一早上被後宮的妃子們攪得差不多,那本宮也不念經了,剩下的時間就去廚房做些吃的,中午的時候喊太子敬王永康他們過來用個膳吧。昨晚人太多了

,本宮都沒好好跟太子說說話。”

宮令女官應道:“那奴婢先下去準備。”

今日東宮正常上課,尹璁像往常那樣,天沒亮就起床了。喝了例行的酥酪,帶上太傅前天罰他抄的書,就去了東宮。

太子一如平時那樣,見到他來就招呼他一起用早膳,仿佛並沒有意識到尹璁前天走之前表現出來的生疏。這反而讓尹璁覺得愧疚了,跟太子相處的時候,也更乖順了些。

蕭競心知尹璁介意他母後的存在,在他麵前隻字不提皇後。反而是尹璁按捺不住,好幾次想問太子關於皇後的事,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不會顯得突兀,看著太子欲言又止的。

他表現得這樣明顯,蕭競也不好裝作看不到了,便主動問道:“璁兒弟弟是有什麼話想問我嗎?”

尹璁被他問得臉微微發紅,低下頭支支吾吾道:“那個、太子哥哥,皇後娘娘一般都在外麵嗎,她這次回來多久啊……”

蕭競聞言,故意打趣他說:“怎麼,怕我母後乾擾你跟父皇相處嗎?”

尹璁見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急忙搖頭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知道,皇後娘娘回來一次,一般會在宮裡住多久啊?我想、我想……”

說著他看了太子好幾眼,有點不好意思說出我喜歡你娘親,想跟她相處久一點這種話來。

自從昨日見了皇後,尹璁就感覺像見到了娘親一樣親切,雖然他也不知道這種突兀的感覺是從哪裡來的。也許是因為皇後太過慈善,也許是因為皇後跟他娘親來自同一個地方,反正莫名其妙地就很想親近她,隻要一靠近她,就會感到很安寧。

蕭競狹促地湊過來,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逗他:“你不會是移情彆戀我母後了吧?”

尹璁被他這話說得鬨了個大紅臉,腦袋搖得更厲害了,蕭競怕他太激動把頭給甩飛,哭笑不得地捧住他的腦袋,笑道:“跟你開玩笑的,看把你嚇得。我母後這次回來,應該住挺久的吧,畢竟後宮現在沒有了可以管事的妃子,她得留下來主持六宮。不過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也不是因為我父皇才問的。”

尹璁就胡亂想了個理由搪塞他,隨口說:“我看皇後娘娘

長得好看,想多看她好幾眼。”

蕭競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也覺得我母後好看,跟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樣。”

尹璁見太子也有他一樣的感覺,激動地頻頻點頭:“是吧是吧,我也是這樣覺得的。”

見他都要成為自己母後的狗腿子了,蕭競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隻能拍拍他的頭,笑著說:“行了啊你,這樣我父皇會吃醋的。你趕緊吃飽肚子,一會太傅就要來上課了,仔細一會你再犯渾被他逮到,又要罰你抄書呢。”

尹璁想起自己昨日抄書抄得手都要斷了,忍不住哀嚎一聲,連忙抱起碗哼哧哼哧地把粥喝完,嘴巴一抹,拔腿就往書房跑。

今早上課上得有驚無險,太傅先是檢查了尹璁抄書的情況,見他完成了任務,臉色才好看一點。然後又讓他完整地背一次《孝經》,就開始教他《禮記》了。太傅認為,以尹璁的悟性,很快就可以追上太子的學習進度,到時候就能一起授課了。

下課之後,尹璁剛跟著太子和眾位伴讀走出書房,就見太子的近侍躬著腰上前對太子說:“殿下,敬王殿下來了,正在正殿等您。”

蕭競聽說一母同胞的弟弟來了,自然是歡喜的:“哦?皇弟怎麼來了,本宮去看看他。”

太子身邊的伴讀自然也認得敬王,知道敬王來了,就順便去拜見一下,便要跟著太子往正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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