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晉江獨家(1 / 2)

乾德帝沒想到尹璁放著滿屋子價值連城的寶物不要,隻要一塊相比起來最不值錢的銀錠子,不由得哭笑不得。

尹璁卻額外珍惜這“來之不易”的一塊銀錠子,回到承光殿後都舍不得放下,吃飯的時候也抱著。不論榮華和葉姑娘怎麼哄他,說給他找個地方把銀錠子藏起來不要弄丟了,他都不願意放手,生怕一不留神他的錢就飛了,以後出宮沒錢花。

葉姑娘無奈極了,趕緊給他縫個荷包,讓他把銀子裝進去。尹璁喜歡葉姑娘縫的漂亮荷包,覺得錢就是要放在荷包裡的,才舍得將銀錠子放進去。

荷包就變得沉甸甸的了,他心滿意足地拎著荷包,仿佛自己也成了有錢人,高興得不得了。還時不時打開看看,看著看著又樂顛顛地笑起來。

直到睡覺他都不願意放下,躺在床上時把荷包揣在懷裡,生怕乾德帝趁他睡著的時候把他的錢拿走一樣,還轉過身背對著乾德帝,四肢縮在一起緊緊地護著自己的荷包。

乾德帝上床時看到他這個樣子,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想把他轉過來吧,他死活不願意,力氣大一點他就喊痛,低聲下氣地哄也哄不動。乾德帝心想自己每天晚上隻能乾抱著他卻吃不到已經夠委屈的了,這下連麵對麵相擁而眠都不行了?他板下臉唬尹璁說:“你再不好好睡覺,朕把給你的銀錠子收回來了。”

尹璁一聽這話,就扭過頭來,渾身毛都炸起來了,齜牙咧嘴道:“不可以!你已經把它給我了,它是我的,你不能收回去!”

乾德帝要被他氣笑了,“怎麼不行,這是朕看你聽話,才給你的,你不聽話了,朕就收回來,有什麼不妥嗎?”

尹璁囔囔道:“這明明是我的俸祿!當時說好了的!”

乾德帝哼了哼:“朕什麼時候說過你有俸祿了,朕天天伺候你衣食住行,沒問你要俸祿就不錯了,你個小東西彆蹬鼻子上臉啊。”

尹璁被他說得心虛,怕他真的拿走自己傍身用的錢,連忙把荷包藏起來,警惕地看著乾德帝。

乾德帝見他像隻刺蝟一樣提防著自己,隻好作罷,妥協道:“那你不要抱著它不放,躺好來睡覺,

你這樣像什麼樣子?”

尹璁小聲道:“我不……”

乾德帝:“你抱著它怎麼睡覺啊,不覺得咯得慌嗎?”

尹璁據理力爭道:“要是弄丟了怎麼辦?”

乾德帝:“那讓你葉姐姐找個地方給你藏起來,你不是最信任她嗎,這樣總該可以了吧?”

尹璁猶豫了起來,他是喜歡葉姑娘沒錯啦,但是他在宮裡經曆過這麼多事,都不敢掏心掏肺地信任一個人了,重要的東西還是自己拿著比較好。

但他也不能當著葉姑娘的麵否認乾德帝的話,那樣葉姑娘聽到了該多傷心啊。他就乾脆把荷包藏在枕頭下麵,這樣就算半夜有人拿走,他也能感覺到。

乾德帝就側著身子靜靜地看他這樣做,他把荷包藏到枕頭底下之後,還用力地拍了拍枕頭,好像這樣就安全了一樣。不禁笑著說他:“你這樣枕在上麵,不會咯到腦袋嗎?”

尹璁不以為然地躺下去,滿不在乎道:“才不會呢,這樣我才睡得安心。”

乾德帝想的是,反正這個小東西睡相不好,也不一定能一晚上都枕著枕頭睡,說不定一會睡著了,就乖乖地蹭進自己懷裡了呢,於是就由著他去了。

如乾德帝想的那樣,半夜尹璁果然不安分地鑽進自己懷裡來了,而他的枕頭早就被他蹭得歪到一邊去,下麵藏著的荷包明晃晃地露出來,讓人看得啼笑皆非。

年關越來越近,乾德帝也越來越忙,尹璁甚至一天都見不到他多長時間。早上尹璁還沒睡醒,乾德帝就已經起床去上朝。等下朝之後在宣玉殿召見重臣,中午就讓禦膳房把午膳送去宣玉殿跟議事的大臣湊合著吃,也不回承光殿,緊接著又去禦書房處理奏折,夜裡很晚了才回到承光殿。

也是好在尹璁最近可去的地方多,不像以前那樣隻能待在承光殿裡,自己一個人悶悶不樂地發呆,才不至於見不到乾德帝就惶惶不安。他去東宮跟太子學習,午膳往往是去皇後宮裡吃,下午又跟太子敬王袁驍他們去武場戲耍,晚膳乾德帝不回承光殿吃的話,他又去皇後那邊蹭飯。這種日子對他來說可比乾德帝時時刻刻陪著他逍遙多了。

這日乾德帝忙著跟禮部商量正月十五宴請附屬國的事宜

,直到中午還沒商量好。他見禮部的大臣跟他說了一上午的話,說得口乾舌燥的,也沒能歇一會喝口水,就乾脆吩咐榮華讓禦膳房準備午膳,請這幾位大臣一同吃飯。

能被皇帝留膳,這對大臣來說可是無比榮譽的犒賞了,禮部大臣欣然接受乾德帝的好意,更加賣力地為乾德帝出謀劃策了。

快到用膳的時候,離乾德帝比較近的禮部尚書就見乾德帝招來榮華,低聲問道:“小公子那邊吃了沒,沒吃的話記得讓禦膳房做一份送去承光殿哄他吃了,順便告訴他朕今天中午不回去吃。”

今天太傅休沐,尹璁不用去東宮上課,乾德帝擔心他自己在承光殿不懂得要吃的,才特彆吩咐榮華。榮華卻笑著回答說:“陛下您且放心吧,小公子今兒一早就去皇後娘娘宮中了,奴才聽說皇後娘娘留小公子在棲鳳宮用膳,陛下就不用擔憂了。”

乾德帝聞言點了點頭:“既然璁兒去了皇後寢宮,那應該餓不著肚子了。”

禮部尚書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地聽著乾德帝跟太監總管的對話,從中品出了不得了的信息。

乾德帝寵愛尹家送進宮伴駕的庶子,這在朝廷裡已經不個秘密了。尹敏忠天天大搖大擺地在他們麵前晃悠,那得意自滿的樣子,生怕彆人不知道他是靠著一個庶子才被乾德帝重視的那樣。他們雖然看不慣尹敏忠那個樣子,但笑貧不笑娼,尹家如今風頭正盛,乾德帝器重尹家,他們也不好說什麼,必要時還得奉承尹敏忠幾句。

現在看來,就憑乾德帝對尹家那個庶子的上心程度,甚至連後宮之主的皇後都要以禮相待,估計尹敏忠還能在朝中得意很久,他們還是不要得罪尹敏忠比較好了。

也有的臣子起了討好尹敏忠的心思,在宣玉殿跟乾德帝議事結束,出宮後特意去一趟尹家把這事說給尹敏忠聽,阿諛奉承尹敏忠的。

尹敏忠自皇後回宮後,就一直操心著自己妹妹晉升四妃的事,眼看著皇後回宮都快小半個月了,後宮裡頭還沒點晉升尹昭儀的動靜,他可是投了不少錢進宮給尹昭儀打點關係的,總不能打水漂了吧?要是讓他那個潑辣的夫人知道,又要鬨得整個尹府都不安寧了。

正要寫信進宮問一問尹昭儀,就聽家仆小跑進來通報道:“老爺,禮部侍郎求見!”

尹敏忠停下手中的筆,對這個意外之客的到來感到疑惑,要知道,他跟禮部沒什麼往來的,他不太看得起禮部這個沒什麼油水又清閒的部門。

但他轉念一想,想起來禮部還負責皇帝冊立皇後太子,冊封妃嬪的事宜,突然就激動起來。

禮部侍郎來找他,莫非是收到了什麼風聲,跟他透露冊封尹昭儀的事情來了?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畢竟時機也差不多了,萬一陛下就想在年底之前把尹昭儀提上去呢?他也不寫信了,連忙讓家仆把人請進來。

一見到平時很少打交道的禮部侍郎,尹敏忠臉上就笑開了花,仿佛跟人家很熟似的,其實他連人家姓什麼都不知道,隻能模棱兩可地喊人家侍郎大人。

禮部侍郎是來拍他馬屁的,見他這樣,連聲說自己受不起,謙虛地作揖道:“侯爺無需客氣,喊下官王慶就好。”

尹敏忠便從善如流地改口道:“王大人!王大人請坐,來人啊,給王大人上茶!”

說著他就坐到離人家比較近的位置上,做出洗耳恭聽的姿勢來,試探地問道:“王大人今兒怎麼有空來寒舍,真是稀客啊,老夫都不知道該怎麼招待王大人才好了,若是有哪裡招待不周的,王大人可一定要提出來,老夫馬上就改!”

禮部侍郎連忙擺手道:“哎!侯爺不用這麼麻煩,下官貿然來打攪侯爺,已經很過意不去了。”

尹敏忠哎了一聲,客氣道:“王大人願意賞臉來看老夫,老夫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覺得麻煩呢。隻是不知道王大人今日過來,所為何事?”

禮部侍郎喝了口茶,看看左右沒有閒人,才往尹敏忠那邊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對尹敏忠說:“下官今日在宣玉殿跟陛下議事,有幸被陛下賜膳。用膳的時候聽到陛下問榮總管,小公子在承光殿有沒有用膳,榮總管就回答陛下說,小公子被皇後留膳了。下官也隻是聽聞一二,想著侯爺許久未見小公子,就想著過來給侯爺說一說小公子在宮裡頭的情況,讓侯爺知道小公子在宮中一切都好,還頗得陛下和皇後的喜愛。還請侯爺不要怪下官

多管閒事才好。”

尹敏忠知道自己兒子在宮裡受寵,但是怎麼個受寵法,他就知道得沒那麼詳細了。聽禮部侍郎說尹璁在宮裡不但被乾德帝寵愛,連皇後娘娘都留他在棲鳳宮用膳,那就是他也很受皇後喜歡的意思了?

這是好事啊,反正後妃晉升是要經過皇後同意的,要是皇後喜歡尹璁,到時候如果皇後不同意乾德帝晉升尹昭儀,就能讓尹璁去說服她。或者乾脆點,讓尹璁跟皇後說晉升尹昭儀的事。不管怎麼樣,對他們家都是有利的。

他越想越覺得可行,心裡得意得不得了,表麵卻一派謙虛地跟禮部侍郎說:“王大人特意來告訴老夫犬子在宮裡的情況,老夫感激你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怪你呢!要知道,自從犬子兩年前進宮,到現在老夫都沒見上他一麵,心裡想他想得緊啊。可惜老夫不像王大人,能被陛下器重,經常進出宮廷,以後老夫和犬子還要仰仗王大人關照了。”

禮部侍郎也謙虛道:“哎,侯爺這是哪裡的話,小公子在宮中如此受寵,侯爺作為小公子的父親,又是陛下重用的大臣,總會有機會進宮見小公子的。”

兩人相互拍了會馬屁,就變得誌同道合起來,說話也沒有之前那麼多顧忌了,便打開天窗說起亮話來。尹敏忠直接問禮部侍郎:“王大人在禮部當官,最近可有接到什麼風聲?”

禮部侍郎不解道:“侯爺指的是什麼風聲?”

尹敏忠指了指皇宮的方向,小聲道:“就是老夫那位妹妹的風聲。”

禮部侍郎馬上反應過來了,摸著自己的下巴說:“這倒是沒有,不過下官聽說,皇後娘娘有意栽培昭儀娘娘,今年陛下的家宴和除夕宮宴,都指定要昭儀娘娘協助呢,估計昭儀娘娘離晉升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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