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拒絕了巡邏侍衛們的幫忙,自己一個人往長寧宮去。他感應到尹璁已經不在禦花園,而是往長寧宮去了。他不難想到,尹璁應該是被他逼得沒地
方去了,隻好回到長寧宮。可是尹璁以前住的那個院子已經幾個月沒人踏足了,說不定比冷宮還要荒涼,哪裡是人住的地方?
想到尹璁一個人躲在冰涼涼臟兮兮的小院裡自己給自己舔傷口的樣子,蕭令簡直悔不當初,他就不應該跟尹璁說那麼狠的話。
他得儘快把尹璁找到,將尹璁安撫下來,不讓他受一點點委屈。尹璁還那麼小,身體那麼弱,還生著病,要是被冷宮的晦氣衝撞到了,又大病一場,心疼的還是他自己。等找到了尹璁,不管尹璁是要打他還是要罵他,他都絕對不還手也不還嘴。
長寧宮已經很久沒有什麼人踏足了,原先住在長寧宮的人都陸陸續續搬了出去,像尹璁,胡淑妃和莊太妃等。雖然後來沐婕妤和被廢的尹昭儀搬了進來,但宮裡的人都嫌她們晦氣,就更加不願意到長寧宮來了,導致這裡夜裡都沒幾盞亮著的燈。
尹璁時隔一段時間回到這裡,發現這裡到了夜裡黑漆漆的一片,還有些不太適應。他想起他以前住在這裡的時候,因為還有胡淑妃作伴,倒不覺得冷清。胡淑妃是個愛熱鬨的性子,就算長寧宮是半個冷宮,她也能把日子過得熱熱鬨鬨的。到了夜裡,她那個院子燈火通明的,照得整個長寧宮都亮起來,不像現在這樣,哪裡都是黑漆漆的。
倒也不是尹璁天生怕黑,他應該是最不怕黑的了。他小的時候跟娘親兩個人住在尹侯府的小院裡,哪裡有那麼好的條件點得起很多蠟燭,一屋能點上一根都是奢侈了。更多時候他都是借著月光在院子裡玩耍,玩夠了就摸黑回房間睡覺。他還經常在夜裡跑出去玩,玩到大半夜才回家都有,黑暗對他來說是平常不過的了。
進宮那段時間也是如此,夜裡是他最好偷東西吃的時候,他巴不得天黑好讓他行動呢,又怎麼會害怕。反而是被乾德帝抱去承光殿養了一段時間後,他習慣了承光殿徹夜燈火的奢侈生活,突然回到漆黑荒涼的長寧宮,才感覺到不習慣,他才發現,他變得害怕黑暗了。
一定是因為他被乾德帝養壞了,乾德帝就是想把他養廢,好讓自己離不開他。尹璁越想越感到害怕,被不知哪裡來的夜風一吹,頓
時就打了個寒顫,望向長寧宮黑漆漆的宮道,突然有些不敢走下去了。
好在長寧宮也不是哪裡都黑漆漆的,也有亮著的院子,就是沐婕妤住的地方。尹璁被沐婕妤院子裡透出來的溫暖燭光吸引,忍不住往她的院子靠近一點,爬上圍牆偷偷地往裡看。
沐婕妤她們應該是準備歇下了,門窗都已經關上,尹璁隻能從窗紗看到裡麵的走動的人影,偶爾聽碧蝶對沐婕妤說幾句話,無非是讓沐婕妤早點歇著之類的。
看到沐婕妤她們在小院裡寧靜的生活,尹璁竟然有些向往,想到他以前跟小包子住在長寧宮的時候,也跟沐婕妤她們現在差不多,雖然日子清貧了點,但起碼還是溫馨的。
不過他羨慕歸羨慕,這會兒他不會跑進去讓沐婕妤收留他。他還記得他離開承光殿之前乾德帝跟他說的那句狠話,他怕沐婕妤被他拖累,所以隻是在沐婕妤的院子外麵看了一會兒,就孤零零地離開了。
他順著記憶裡的路線,借著月光回到自己以前住的那個院子。他這個院子後來乾德帝派人給他重新布置過,已經沒有以前那麼破舊了,但是也這麼久沒人住了,門上蒙了一層灰,縫的地方還結了蛛網。
尹璁在承光殿被乾德帝嬌養了一段時間,突然麵對這樣的環境,極不適應。他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才猶猶豫豫地伸出手,小心地避開門上的蛛網,將門打開。
院子冷冷清清的,借著月光,尹璁能看到院子裡物品的輪廓,倒不至於看不清。他避開院子裡的雜物,走進了許久沒踏足的屋子裡。
屋子裡許久沒通風,裡麵一股子黴味,白日裡的熱氣還沒徹底散去,又沉又悶,裡頭連一根蠟燭都找不到,尹璁沒法點燈,隻能摸黑進去。
好在他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還記得屋子裡的布局,他走回臥室,摸索著爬上了床,找了個角落打算湊合一晚上。
被子很久沒人蓋過了,也沒曬過,不知道還乾不乾淨,尹璁沒敢拿來蓋,隻能將自己縮成一團擠在床的一角,打算先睡一覺,他實在太累了。
蕭令跟著他來到了長寧宮,沒有驚動任何人,直接往他以前住的那個院子走去了。去到院子前,他看到院子的
門有打開過的痕跡,便知道尹璁果然來了這裡,就走了進去。
他怕驚著尹璁,腳步放得很輕,屋子裡連燈都沒有點,黑漆漆的一片,他站在門口處好一會兒,眼睛才適應了黑暗,能夠看清裡麵的布局了,才走進去。
有鎖珠鏈的指引,他就算沒有燈照明,也能知道尹璁藏在哪裡。他因為屋子裡沉悶的黴味而皺起了眉頭,屏息走近尹璁以前住的臥室裡,臥室裡空無一人,但他知道尹璁就在裡麵的床上。
他想到尹璁把自己藏在這種地方,心就忍不住發疼,大步流星地走到床前,撩開床簾一看,隻見空蕩蕩的床上,有個角落裡縮了一團東西,他不用想都知道那是尹璁。
蕭令一條腿跪在床上,探身去將床角裡的尹璁拉出來。
尹璁腦袋有些暈沉沉的,感覺到有人靠近,才慢騰騰地將頭從臂彎裡抬起來,看到來人是乾德帝後,他被嚇得又往後退了一下,但他後麵就是牆壁,他一退,腦袋就撞了上去,發出很大的一聲“咚”。
但他腦子不太靈光,像是感覺不到痛那樣,也不喊疼也不哭,就瞪著兩隻眼睛,警惕地看著來人。
蕭令聽到那麼大一聲響,心就跟著一疼,想要把人抱進懷裡仔仔細細地看有沒有撞疼。但是尹璁這樣警惕地看著他,好像隻要他靠近一點點,就會驚恐地大叫起來。
借著從窗戶照進來的月光,蕭令看清了尹璁的臉,尹璁的眼角有些紅紅的,看起來像是哭過。他這個樣子像極了一隻被欺負得狠了的小動物,隻能縮在角落裡偷偷地難過,讓人心疼。
蕭令感覺自己的心在一陣陣發疼,好像在被什麼東西在裡麵切割著,以至於連發聲都變得困難起來。他伸出手要撫摸尹璁的臉,給尹璁擦去眼角的淚痕,沙啞的聲音顫抖著哄道:“璁兒乖,過來給朕看看,撞疼了沒有。”
尹璁卻故意偏開了臉,不讓他碰到自己,蕭令也不敢強來,就保持著這個動作,靜靜地等著他。
兩人僵持著,都不說話,時間一點點流逝,尹璁又開始犯困了,將自己縮成更小的一團,要在乾德帝麵前將自己藏起來那樣。
蕭令見他小小地打了個哈欠,就知道他困了,於是又柔聲哄
道:“璁兒困了吧,朕抱你回寢殿睡覺怎麼樣?”
尹璁隻覺得自己困得狠了,連腦袋都暈乎乎的,好像裡麵裝的是漿糊,眼睛也要看不清東西了,乾德帝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即使這樣,他還是堅持道:“我不要跟你回去,那裡不是我的地盤。”
蕭令隻當他在跟自己置氣,便說道:“怎麼不是呢,承光殿是璁兒的家,永遠都屬於璁兒,璁兒隨時可以住進去,也可以隨便出來。璁兒如果不喜歡誰待在裡麵,就可以把他趕出去不讓他住在裡麵,這樣好不好?”
尹璁聽了這話,難得抬起頭,歪著腦袋似乎在思考乾德帝的建議。
蕭令緊張地看著他,在等他的同意,即使尹璁說要把他趕出承光殿,隻要尹璁願意回去,他也能馬上從承光殿滾出去。
沒想到尹璁想了一會兒,像是想累了那樣,放棄了思考,搖著頭說:“不好,我不要回去。”
蕭令看出他這會兒似乎不太清醒,就嘗試著靠近了一點,見尹璁沒有什麼特彆大的反應,他又試圖著靠近了一點點,耐心地問道:“璁兒為什麼不願意回承光殿呢?”
尹璁看著他,像是不認得他了那樣,歪著頭說:“承光殿是皇帝住的地方,我不想看到他。”
蕭令雖然知道尹璁討厭自己,但是真的從尹璁嘴裡聽到這句話,還是有些苦澀。他苦笑一聲,接著問道:“為什麼璁兒不想看到他呀?”
尹璁這次想都不用想了,直接說道:“因為他好凶,不講道理,還想把我關起來,我討厭他。”
蕭令趁他認真說話的時候,用手碰了碰他的臉,隻碰了一下,就發現他的臉滾燙滾燙的,竟然是發起了高燒,怪不得他到後麵好像都認不出自己,原來是燒傻了。
作者有話要說:老皇帝:個嬌氣的小東西,才跑出來一會兒就生病了,你就該乖乖地待在朕懷裡,哪裡都不給去。
蔥兒:還不是因為你凶我!把我嚇病了!!
嚶,我好愛這種受受被攻養嬌氣了,離開攻就把自己弄得一團糟的梗,看攻心疼的亞子我好爽_(:з」∠)_我可能是個hentai
昨天傍晚我去雞圈喂雞出來,在衣服上看到兩隻跳蚤,我震驚!!!怪不得每次進
去出來身上都癢,還過敏出水泡,以後我再也不敢了_(:з」∠)_嚇得我趕緊給兔寶體外驅蟲,就怕身上的跳蚤跑他身上去了。但是兔寶一點都不配合!!一看到我拿大寵愛就跑!!!到今天中午才終於給他滴上OTZ
給他滴驅蟲藥的時候,臥槽那叫一個慘烈,好像要他的命一樣,嚇得滿屋子跑,滴完之後他整個人都精神了,變得好活潑,胃口也好了,這隻兔兔怎麼就是不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他好,每次都要犟一下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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