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晉江獨家(1 / 2)

天一亮,宮裡頭又沸騰起來了,原因無他,隻因為今早有宮人發現乾德帝上朝的儀仗是從承光殿出來的。

徐寶林一起床從奴才那裡聽說了這個消息後,驚得手裡用來漱口的茶杯都摔了,顧不上自己的形象,就麵目猙獰地質問跪著傳話的宮人:“此事千真萬確?你們真的看到陛下今天是從承光殿出來的?”

宮人們被自家主子的怒意嚇得不敢抬頭,結結巴巴地應道:“回、回娘娘的話,奴才們也是聽彆的宮裡的人說的,他們說今早他們換班的時候,見陛下的儀仗是從承光殿的方向過來的。”

“可惡!”徐寶林氣得拍案而起,越想越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就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宮人說:“你們幾個,給我出去打聽清楚了再回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陛下已經很多天沒想起過尹璁了,昨晚也沒聽說他回了承光殿,今早怎麼會從承光殿出來?”

宮人們不敢留在這裡繼續承受主子的怒火,便連爬帶滾地出去打聽消息了。

不僅徐寶林聽說了這事,後宮絕大部分宮妃都聽說了乾德帝昨晚是在承光殿過夜的消息。這個消息就像一陣驚雷,給心思各異的後妃們炸了個醒。

平日裡跟楊侍官走得近的嬪妃們趕緊聚集在一起商議接下來的打算。她們眼瞧著陛下都要忘了小公子,改投楊侍官的懷抱了,所以才站到了楊侍官那邊。沒想到這還沒幾天呢,陛下突然又改變心意,回到小公子身邊了,這怎麼不讓她們著急,生怕站錯了隊,到時候惹禍上身。

徐寶林去到平時姐妹們最常去聊天的亭子裡時,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跟她一樣身份低微隻能依附楊侍官的宮妃,一個個愁雲慘淡的焦急著。見到她來了,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那樣,連忙迎上來道:“寶林姐姐,您可終於來了,妹妹們等了您好久。”

徐寶林也是確定了乾德帝昨晚確實宿在承光殿後,才匆匆過來跟她們商議對策的。見到了姐妹們同樣焦急的樣子,才安心了些,想著就算東窗事發了,也有人跟自己作伴,就故作鎮定地說道:“讓妹妹們久等了,妹妹們今早都打聽到了

什麼?”

溫禦女第一個站出來,憤憤然道:“我讓人去打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回來說是小公子昨天在禦花園把自己曬病了,陛下擔心他,才回承光殿看他,不知他又用了什麼法子,將陛下留在了承光殿。依我看,小公子就是故意把自己弄病,使苦肉計引誘陛下回承光殿的!”

徐寶林聽後,也恨恨地握緊了拳頭:“這小公子,是我小瞧他了,以為他一派天真爛漫的,不會使這種上不得台麵的手段才是,沒想到他使得比誰都好!”

容采女也愁眉苦臉道:“可不是嘛,問題是陛下還吃他這一套,他一生病,陛下就什麼原則都沒有了,馬不停蹄地回去看他。”

徐寶林又問道:“承光殿那邊現在有什麼動靜嗎,小公子呢?”

溫禦女冷冷地哼了一聲,道:“暫時沒有,我派去打聽消息的人說,小公子還臥病在床,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給陛下看的。”

徐寶林見尹璁還沒有動作,就暫時放心了些,這說明尹璁還沒想好要找她們的麻煩。不過尹璁靠著苦肉計重新贏回陛下的關注,一定會仗著陛下的寵愛,跟她們算清之前的賬。不過首當其衝的,應該還是楊侍官和楊充容,她們這些低階的宮妃,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一些嘍囉罷了。

她現在比較關心的是楊侍官那邊的反應,如果楊侍官有辦法對付小公子,那她們就暫時不用擔心太多。如果楊侍官那邊也失勢了,那她們就要考慮放棄楊侍官,跟小公子示好了。

雖然很不甘心,但後宮的生存法則就是這樣,下麵的人想要在後宮裡活下來,隻能找棵大樹依附,而那大樹並不規定是誰,隻要能夠提供蔭庇,就算是死敵,她們也得厚著臉皮依附上去。

徐寶林就低聲問其他人:“楊侍官聽說這事了沒有,他有沒有什麼反應?”

膽小的容采女就害怕地捂著嘴說:“妹妹現在哪裡敢去楊侍官那邊打聽消息,就怕楊侍官正在氣頭上,以為妹妹是去看好戲的,遷怒妹妹呢!”

溫禦女膽子比容采女大上不少,楊侍官那邊她早就派人去過了,就對徐寶林說:“我聽說楊侍官今早也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估計是他也沒想到陛下會突然回到小公子

那邊吧。”

徐寶林權衡一番,慎重道:“那我們先不要出麵,這幾日就待在自己的住所裡,沒什麼事不要出來走動,免得被人當靶子使了。這事就讓他們自個爭去,咱們靜觀其變就好。”

蕭令並沒有將自己昨晚回承光殿的事大肆宣傳出去,上朝時也沒表現出異常,反而還在朝會上多次詢問楊侍郎的對國事的見解,表現得很器重楊侍郎那樣,還把一個重要的工程交給了他來負責。

楊侍郎為此得意得不行,回去後又給楊充容寫了信,在信裡說因為楊侍官的幫忙,他回到朝中就被陛下重用了,讓楊充容在宮裡好好幫襯提點楊侍官。

楊侍官一早起床聽宮人說陛下昨晚宿在承光殿,連梳妝打扮的心思都沒有了,再三追問宮人道:“陛下怎麼好端回承光殿了,可是小公子有了什麼動作?”

宮人知道自家主子跟小公子之間的利害關係,便如實說道:“聽說是小公子昨日在禦花園曬出了病,夜裡還不好,陛下聽後便連夜回了承光殿,乾脆就在承光殿宿下了。”

楊侍官聞言冷笑道:“小公子好好地待在承光殿,有那麼多宮人伺候,又怎麼會任由他在禦花園曬太陽曬到生病呢?他是不是故意把自己弄病,想要引起陛下的注意的?”

他的小廝也是這樣覺得的,憤憤不平地說道:“他打得肯定是這樣的主意!他一定是見主子在宮裡風頭超過他了,怕主子搶走陛下的寵愛,就不惜使出苦肉計,利用陛下對他餘情未了,重新獲得陛下的關注!”

楊侍官被小廝和宮人一人一句的猜測說得心裡煩悶不已,想到自己這段時間費勁了心思,都沒引起陛下的注意,反而小公子一生病,陛下就急匆匆地去小公子那邊了,就感覺自己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這教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他在南風館的時候,就是個好勝心極強的人。如今進了宮,一度風光無限,又有三品大員楊侍郎在後麵撐腰,是越發不能容忍彆人騎在他頭上耀武揚威了。

可是他又不能直接去乾德帝麵前拆穿小公子的詭計,想來想去,隻有去楊充容那邊看看楊充容有什麼法子對付那個狡猾的小公子。

楊侍官讓宮人給他梳妝

打扮後,就匆匆忙忙地去楊充容的寢宮了。

楊充容消息那麼靈通的人,早就聽說了乾德帝回承光殿的事,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多疑,就收到了父親的信。她父親在信裡跟她報喜,說陛下器重他,將一個幾萬兩白銀的大工程交給了他負責。楊充容一聽說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就把乾德帝和尹璁的事忘在腦後了。

她從小在父親身邊耳濡目染,知道父親為官多年積攢下來的財富是怎麼來的,就是靠從這種大工程裡東刮刮西搜搜來的。幾萬兩白銀的工程若是全部交給她父親來監管,她父親起碼能從中獲利幾千兩,足夠她在宮裡揮霍好幾年了,這對她來說可不是件大好事嗎。對比起來,乾德帝是否寵幸她或是楊侍官,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所以楊侍官來找她訴苦的時候,她也沒太放在心上,隨便安慰他幾句,讓他保持現狀,安分地等乾德帝召見。

楊侍官還想說什麼,楊充容就揚了揚手中的家信,誌在必得地跟他說:“弟弟莫要心急,如今父親因為你的表現而被陛下重用,待父親在朝中站穩腳跟,這後宮還不任由我們姐弟倆橫著走?”

就跟以前的沐貴妃那樣,因為父親在朝中大權在握,在後宮作威作福,連皇後都不敢說她什麼,楊充容覺得自己離那一日也不遠了。

楊侍官見她都這樣說了,就隻好作罷,回去繼續等乾德帝寵幸他的消息。

然而他怎麼都等不到了,之前乾德帝沒空來見他,起碼還會派人送一些東西過來安慰他,他就算沒被召去侍寢,也有資本在後宮立足。而自從承光殿的小公子病了之後,乾德帝的心思似乎就全撲在小公子身上,再也想不起他一分了。

之前他還能安慰自己,跟彆人說陛下是沒空來見他,可是現在陛下天天下了朝就往承光殿跑,哪裡像是沒空的樣子?想必那些宮妃也都看出來了,所以這幾日都很少到他這邊走動了,楊侍官甚至還多疑地想,她們說不定正在哪裡取笑著他曾經的自以為是呢!

楊侍官想到自己這麼久以來像個跳梁小醜那樣,不管在後宮蹦得多高,都比不上小公子一根手指頭,就不由得惱羞成怒。他想知道那個小公子到底有什麼本

事,能將乾德帝勾引得國事都不理了,一天到晚待在承光殿裡不知道在做什麼,就派了心腹去承光殿打聽。

他自虐一般聽心腹跟他彙報說陛下今天在承光殿對小公子做了什麼,比如說伺候小公子洗漱穿衣啦,喂小公子吃飯喝藥啦,抱著小公子哄小公子睡覺啦,寵得像個心肝寶貝那樣,竟是一刻都舍不得放手,讓他嫉妒得都要發狂了。

想他當年在南風館的時候,也是這般被人追捧的對象,他輕輕地咳上一咳,就有大把大把的恩客帶著貴重的禮物來慰問他,什麼時候有過隻能在一邊嫉妒彆人被寵的份?

而楊充容跟楊侍郎正做著父女聯手製霸後宮和朝廷的千秋大夢,完全不把他的不甘放在心上。楊充容甚至還評價他,說他終究是出身低賤,目光短淺,不識大局,讓他收起他那副小肚雞腸,不要給他們楊家丟人。

不過話是這麼說,楊侍郎還是沒有忘記自己如今的風光是靠楊侍官換來的,對楊侍官還算大方。他接手那個大工程之後,又給楊侍官送了不少東西進宮,讓楊侍官抓緊一切機會獲得乾德帝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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