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侍官看著楊家越送越多的金銀首飾,才又找回了幾分底氣,見楊侍郎要他勾引乾德帝,他便自作主張,決定主動接近乾德帝。
尹璁這場病說嚴重不嚴重,說不嚴重吧,他又著實在床上躺了幾天,清醒的時候很少,吃飯喝水洗漱都要人伺候。雖然太醫說他的病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但是乾德帝見他終日懨懨地躺在床上昏睡的樣子,終究還是不放心讓他下床,就繼續鞍前馬後地伺候著他。
蕭令見尹璁並不反感自己留在承光殿照顧他,或者單純可能是因為尹璁還在病著,暫時沒有力氣跟他鬨,就乾脆光明正大地搬回了承光殿跟尹璁住,反正尹璁早就打算原諒他了,他也不算是違背對尹璁的誓言。雖然這幾天裡尹璁清醒的時間有限,也沒怎麼拿正眼看過他,但他隻要能待在尹璁身邊,能夠隨時碰到尹璁,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承光殿內殿裡一如既往地燃著安神助眠的熏香,尹璁裹著一床明黃色的錦被,在龍床上卷成一團,眉間因為做了不好的夢而微微地皺著。
夢裡的
乾德帝跟一個看不清楚臉,但明顯看得出來年輕又妖嬈的男子站在一起,背對著他談笑風生。乾德帝的笑聲是尹璁從未聽過的爽朗,好像跟那個男子在一起比跟他在一起還要愜意快活那樣。
乾德帝的笑聲越大,尹璁就越覺得自己的心疼得厲害,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撕扯在切割著。他想閉上眼睛捂住耳朵不去看不去聽,但是他的眼睛怎麼都閉不上,他隻好用手來捂住。但是他隻有一雙手,捂住了眼睛,卻捂不住耳朵,乾德帝跟那個未知男子的笑聲源源不斷地傳進他的耳朵裡,讓他頭痛不已。
他聽到那個男子嬌笑著問乾德帝:“陛下,您是比較喜歡我,還是比較喜歡小公子?”
乾德帝也笑著說:“朕自然是喜歡你,喜歡你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知書達理。不像尹璁,恃寵而驕,被慣得一身壞脾氣,朕跟他相處,著實累得很。”
尹璁聽到乾德帝這樣評價他,震驚得張大了嘴巴,想要為自己辯解,卻發不出聲音,隻能聽乾德帝跟那個男子繼續抱怨自己的不懂事不體貼。
乾德帝尖酸刻薄的聲音刺得他渾身發疼,讓他忍不住將自己抱得更緊,縮成更小的一團,好像那樣就沒有人能夠傷害得到他了。
“不是,我不是,我沒有,我明明很乖很聽話的,不要離開我。”尹璁毫無意識地抓緊了身邊的被子,不停地搖著頭為自己辯解道。
蕭令沐浴進來,就聽到龍床上的動靜,他以為尹璁醒了,就大步流星地走進去,著急地喊道:“璁兒?”
尹璁顯然還被困在夢魘裡,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味地發著抖,嘴裡還說著些沒頭沒尾的話,像是燒糊塗了在說胡話一樣。
蕭令連忙將他從床上抱起,摸了摸他的額頭,一摸就是一手冷汗。他將尹璁頭上的虛汗擦掉,試圖將尹璁從噩夢中喚醒,溫聲細語地哄道:“璁兒乖,快醒醒,睜開眼睛,不要怕。”
夢裡的尹璁被乾德帝和那個看不清臉的男子逼到了絕處,身後就是陰森森的萬丈懸崖,下麵傳來女子細細的淒涼的哭聲,像是地獄裡的冤鬼。尹璁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隻見是冷宮裡的尹昭儀,衣衫襤褸像鬼一樣淒慘。見他看下去了,
尹昭儀就抬起慘白的臉,詭異地裂開嘴對他笑了起來,遠遠地朝他伸出手,瘋瘋癲癲地笑道:“尹璁,乖侄兒,下來陪姑母吧,姑母自己在冷宮,可是寂寞得很呢。”
尹璁被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尹昭儀嚇得連呼叫的力氣都失去了,害怕地往回退去。但是他很快就退不動了,他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來後宮的嬪妃,堵住了他的退路,她們得意地冷笑著,一齊對他伸出有著長長指甲的手,要將他往懸崖推下去。
而乾德帝就在邊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沒有一點要來救他的意思,不管自己用多麼哀求的眼神看著他,他都無動於衷。反倒是他身邊那個男子,張牙舞爪地對那些嬪妃說道:“把他推下去,這樣我就是陛下最寵愛的人了。”
尹璁聽了這話,隻覺得心神俱碎,連站著的力氣都失去了。他害怕地往後退了一步,卻踩了個空,跌入了身後的萬丈深淵裡。
“不!”尹璁身體猛地一抖,像離水的魚發出最後的掙紮那樣,整個人都彈了起來,下意識地將自己蜷縮起來,捂著胸口劇烈地喘著大氣,無神的雙眼大大地睜著,看著不知名的地方,呈瀕死狀。
蕭令也被他這樣嚇了一跳,趕緊將人緊緊抱回懷中,不停地拍著他的背哄道:“璁兒不怕,快醒醒,看著朕,朕在這裡,沒有人能傷害到璁兒,璁兒乖,乖……”
尹璁終於意識到剛才隻是自己做的一場噩夢,慢慢地從夢境中緩過神來。他的腰腹被乾德帝一條胳膊攔著,後背緊緊地貼著乾德帝強有力的胸膛,才不至於在無意識的掙紮中摔到床下去。他醒過來後,什麼也沒有說,就愣愣地看著地麵,仿佛那裡隨時會裂開一條縫,就像夢裡的懸崖那樣。
夢裡的他掉下去了,什麼都沒有抓到,但是現在他卻被乾德帝一條胳膊勒著,如果夢裡的乾德帝也像這樣抱住他,不讓他掉下去就好了。可是,乾德帝也有可能隨時會鬆開抱著他的手,等他膩了的時候,他一定會把手收回去,讓自己狠狠地摔進萬劫不複的深淵裡。
尹璁現在隻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尹昭儀在萬丈深淵裡召喚他的樣子,想到自己失去乾德帝的庇護,就會淪落到尹昭儀
那樣,他就忍不住害怕得發顫。
他不要像尹昭儀那樣。尹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驚恐地往後躲去,蕭令緊緊地抱住他,不停地安撫道:“璁兒乖,不怕了。”
聽到乾德帝的聲音,尹璁猛地回過頭,雙手緊緊抓住乾德帝的衣襟,像是抓住救命稻草那樣。蕭令以為他是做噩夢被嚇壞了,就把他抱進懷裡慢慢哄道:“乖,朕在這裡,不要怕了。”
尹璁把臉埋在乾德帝的懷抱裡,聞到乾德帝身上熟悉的氣味後,才漸漸地冷靜下來,回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他聽說宮裡來了個楊侍官,那個楊侍官還很受乾德帝的寵愛,還受宮妃宮人的愛戴,所有人都等著看他失寵。他那個時候大可以直接去禦書房質問乾德帝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宮裡多了個楊侍官,然後趁機理直氣壯地離開皇宮,遠走高飛的。
但是他並沒有那樣做,他潛意識裡還是舍不得乾德帝,將乾德帝拱手讓人的。可是他又不想像後宮那些得不到皇帝寵愛的妃子那樣,竭斯底裡地問乾德帝為什麼不要他了,那樣太狼狽了。所以他把自己弄病了,用自己的健康來賭乾德帝還在不在乎他,結果當然是他賭贏了。
乾德帝回來的這幾天時間裡,他卻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沒有問,就一個勁地裝睡,故意逃避他跟乾德帝之間存在的問題。這樣一來,他就能繼續霸占著乾德帝,又不用把自己搞得太狼狽了。
但是他總不能這樣一直裝睡下去,乾德帝能耐下心來哄他一段時間,他卻不敢保證乾德帝願不願意這樣陪他一輩子,總有一天,他們還是要一起麵對種種問題的。
尹璁心裡一團亂麻,明明醒來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靜靜地趴在乾德帝懷裡。蕭令知道他做了噩夢,正是最軟弱無助的時候,所以也沒有主動說什麼,怕他又多想。
還是過了一會兒,蕭令覺得尹璁差不多冷靜下來了,才故作輕鬆地笑問道:“璁兒既然醒了,要不要噓噓再繼續睡?”
尹璁想著事情,並沒有回答他,但蕭令還是拿出了夜壺,親自伺候他噓噓了,才把他放回床上。離開他懷裡的瞬間,尹璁又緊張地黏上來,好像怕他突然離開那
樣。
蕭令見他這樣依賴自己,心中又甜又軟的,就安慰他說:“璁兒乖,朕不走,朕隻是去擦個手。”
尹璁就躺在床上,看他出去洗了個手又進來,才放心地打了個哈欠,轉過身準備繼續睡了。
他並沒有馬上睡著,還能感覺到乾德帝躺了下來,從後麵抱住他,將手放在他胸口上,低聲安撫了他幾句。他看著明黃色的帳子發呆,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才真正睡著。
作者有話要說:蔥兒:哼,他就吃我這一套!隻要我一哭唧唧,他肯定會回來找我!
老皇帝:個小東西倒是挺會拿捏朕。
下一章蔥兒跟楊侍官皇城pk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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