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有楊侍郎在背後撐腰,楊侍郎正受陛下器重,他便有恃無恐起來,覺得小公子再如何受寵,也擰不過楊家的勢力,就自信滿滿地對好心勸他的宮妃們說:“多謝姐姐們提醒,不過小公子在宮中地位超凡,我作為小小侍官,理應到他跟前問安才是,更彆說他還在病中,更是要去探望一番。
隻是平日裡小公子住在承光殿,我多有不便,今日難得在禦花園遇到他,正好過去給他請個安,還請姐姐們給花語指個路。”
宮妃們樂見其成,就給他指路道:“小公子就在裡頭,荷花池旁邊坐著呢,侍官要是想跟小公子請安,直接過去就是了。”
楊侍官謝過她們,便帶著自己身後的幾個隨從往那邊過去了。
他最近為了表現出自己能在各方麵壓小公子一頭,行事極其鋪張,整日穿金戴銀不說,出個門也要帶上七八個宮人,排場大得不像個六品
侍官,都快趕得上正一品的四妃了。
而小公子今天出來,身邊也不過隻帶了幾個愣頭愣腦的小太監罷了。楊侍官這樣過去,不知道一會兒會跟小公子發生什麼摩擦,到時候勢必會有一場好戲看。宮妃們想到這裡,內心就蠢蠢欲動起來,也跟在楊侍官後麵原路折回了禦花園。
楊侍官想到自己一會就能直接跟那個很受寵,卻是罪臣之子沒有一點背景的小公子麵對麵競技了,還有些激動。隻要想到自己可以仗著楊家的勢力將比他受寵的小公子奚落得一無是處,他就興奮得走路都要飄起來了。
他的腳步很急,像是怕去遲一會兒,就會錯過跟小公子單獨對峙的機會。可是他今天為了見乾德帝,去乾德帝麵前邀寵,特意穿了條又長又繁瑣的裙袍,一走快了,就會很狼狽。
楊侍官顧不上自己的形象了,將裙擺撩起來大步往前走,等看到荷池了,才停下來,在隱蔽的地方讓宮人幫自己整理好儀容,才施施然地往小公子所在的地方走過去。
這個點的禦花園還沒幾個人,所以楊侍官一走近荷花池,就看到了池邊上坐著的小公子。如剛才那幾個宮妃所說的那樣,小公子身邊隻帶著幾個不起眼的小太監,他自己則孤零零地坐在一張輪椅上,無精打采地看著一池荷花,好像這一場病消耗了他大半的精神氣那樣。
楊侍官還記得前段時間見到他的時候,他穿著一身亮眼的淡黃色衣服,身上多處戴著金貴的首飾,看起來矜嬌貴氣的,神采飛揚地跟胡淑妃來禦花園賞花。自己跟那時候的他一比起來,都要黯然失色無地自容了。
但是今天的小公子比起那天就差得遠了,也不知道他是生病了疏於打扮,還是這才是他平常的樣子。楊侍官遠遠地就見他今天隻穿著一身普通的白色棉袍,烏黑的頭發也沒有怎麼梳理,隻用一條發帶簡簡單單地束在腦後,不見那天的明珠金簪。一張沒有施過粉黛的臉慘白慘白的,在太陽底下一曬,白得像鬼魂,虛弱得隻要有點什麼動靜,就能魂飛魄散了那樣。
見到小公子這個樣子,楊侍官就放心了,心想小公子也不過如此,姿色不及他現在的一分,於是就信心十足地
往那邊走了過去。
沒等他走到小公子跟前,小公子周圍的小太監便出來將他攔下,見他也是個主子,才沒有大聲嗬斥,但態度也是不卑不亢的,直接對他說:“侍官請留步,我家小公子在前麵休息,任何人不得靠近。”
楊侍官被攔住了也不惱,反而是他身邊那個慣會狗仗人勢的小廝出來鳴不平道:“大膽奴才,居然敢攔我家主子的路!”
楊侍官見自家小廝要跟小公子的人吵起來,覺得會丟了自己的臉,才將衝動的小廝拉住,笑盈盈地對小公子身邊的人說:“我並非要打擾小公子休息,隻是聽說小公子在這裡賞花,就想著過來看望看望大病初愈的小公子,還請小公公行個方便。”
小太監雖然地位不高,但也忠心耿耿,既然乾德帝吩咐不讓人來打擾小公子,那就肯定不能放人靠近小公子,特彆是這人還是跟小公子水火不相容的楊侍官。楊侍官態度雖然誠懇,但他還是很客氣地婉拒了楊侍官的請求,躬著腰說:“侍官還是請回吧,小公子今天不宜見客,侍官這份心,奴才就替小公子領了,回頭會轉達給小公子的。”
楊侍官的小廝見這個小太監軟硬不吃的,又跳出來嗬斥道:“你一個奴才,憑什麼替主子領情,你是不把侍官看在眼裡,還是覺得自己能替小公子做決定了?小公子見不見咱們家侍官,是你這個奴才說了算啊?”
尹璁突然被幾道尖細的聲音吵得回過神,下意識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他今日帶出來的宮人在跟另一撥眼生的宮人吵了起來,隻覺得納悶,便對小包子說:“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小包子自然也注意到了那邊的爭吵,早就想過去問他們怎麼回事了,隻是小公子身邊離不得人,他才沒過去問個究竟,這會兒小公子讓他過去看看,他便小跑了過去,大聲質問來人道:“何人在這裡吵吵鬨鬨,驚擾了小公子靜養!”
攔著楊侍官等人的小太監見在主子麵前說得上話的小包子過來了,就忙對小包子說:“公公,楊侍官非要過去看望小公子,小的不讓他們過去,他們就在這裡鬨。”
小包子這才注意到人群裡有個穿戴得像主子一樣的人物,又
聽小太監說是楊侍官,便警惕起來。他雖然沒見過楊侍官,但也知道楊侍官是來跟自家主子搶聖寵的,如今他們家小公子在病中,正是虛弱的時候,楊侍官這會兒求見,肯定不安好心。
他就對來者不善的楊侍官說:“原來是侍官,今日不巧,我家小公子病著,不方便見客,侍官還是請回吧。”
楊侍官的小廝不滿地囔囔道:“我們家主子好心好意來看你家主子,你們卻再三下逐客令,真是仗著有聖寵,就不把我們家堂堂六品侍官放在眼裡了?”
這小廝沒進宮以前,是在南風館裡打雜的跑堂,時常在門口幫自家主子攬客,嗓門練得特彆大。他這麼一囔囔,連十幾尺外的尹璁都聽到了他的聲音。
尹璁隱隱約約聽到有人提起那個楊侍官,擱在乾德帝披風上的手動了動,幾根蔥白一樣細長的手指抓緊了又鬆開,才像下定決心那樣,淡淡對最近的一個宮人說道:“既然侍官是來看我的,那就讓他過來吧。”
宮人得了他的吩咐,雖然不太讚同他的決定,但還是順從地過去傳話了。
楊侍官的宮人正跟小包子他們吵得不可開交,就聽一個剛跑過來的小太監對他們說:“侍官,小公子有命,讓您過去見他。”
雖然楊侍官能如願過去見他想見的那個小公子了,但這小太監傳話的態度卻莫名地讓他有些不爽。不過是個沒有名分,仗著陛下寵愛才能在後宮立足的罪臣之子罷了,居然敢用這種口吻,命令自己過去見他。
楊侍官的臉色一時不太好,但是小公子身邊的太監對他做了請的姿勢,他要是不過去,就是他不占理了,畢竟剛才鬨著要見小公子的是他。
所以他隻能忍著不爽,帶著自己的人往小公子那邊走去,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小公子還有什麼能耐。
聽到來人的腳步聲,尹璁才不緊不慢地轉過頭麵向來人。他雖然坐在輪椅上,硬生生地矮人一截,但他隻是抬起下巴,就給人一種高貴倨傲的感覺。楊侍官雖然位於高處,卻覺得小公子才是高高在上的那個,看他的眼神裡滿是睥睨,讓他更加不爽了。
見盛氣淩人的楊侍官走到了自己跟前,尹璁也毫不慌張,而是對他抬了抬
下巴,淡漠地問道:“聽宮人說,侍官要跟我請安?”
他這個樣子,好像自己是這宮裡的主人一樣,不論楊侍官在後宮多受寵,父親多位高權重,都不把人放在眼裡,楊侍官理應就該給他磕頭問安那樣。
楊侍官平日裡就因為他而受了不少氣,這會看到他在自己麵前還是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怒火一下子就燒了起來,忍不住尖酸刻薄道:“是啊,我本來是聽說陛下召見了我的父親在禦書房議事,所以打算去禦書房見見陛下跟父親的。但是經過禦花園外麵的時候,聽宮妃說小公子今日難得有閒情逸致出來散心,想著我進宮這麼久了,還沒見過同樣是進宮伺候陛下的小公子您,就過來跟您問個好。順便跟您討教一番伺候陛下的經驗,好為您分擔一下作為陛下男寵的壓力。”
尹璁聽了他這番看似謙虛,實則是炫耀和挑釁的話,居然也不惱,而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你要是來問我伺候陛下的經驗的,那我要很遺憾地告訴你,我沒有。不過你要是問我是如何讓陛下服服帖帖地伺候我的,我倒是有些心得可以傳授給你,就看你用不用得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蔥兒:我是宮裡最狂最拽的崽!(驕傲臉)
老皇帝:嗯嗯,璁兒最厲害了。
嘿嘿嘿,病嬌蔥蔥上線惹!我超愛蔥蔥四兩撥千斤的亞子!
昨天給房間噴殺蟲劑,然後用小一點的籠子把兔寶裝出去放在走廊上,晚上的時候把他放回房間,但是他加上籠子實在太重了我搬不動,就打開籠子的門讓他自己跑回房間,結果這個小東西看到外麵黑漆漆的,像是不認識走廊了一樣,縮在籠子裡小心翼翼的看著,就是不敢出來,慫死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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