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晉江獨家(1 / 2)

蕭令等外頭楊充容走了,又繼續哄被楊充容弄出來的動靜吵得要醒過來的尹璁接著睡。他剛將尹璁哄睡,又聽外頭榮華壓低了聲音對他說:“陛下,淑妃娘娘有要事求見。”

他好不容易將尹璁哄睡,不想起身又把尹璁弄醒,本來是準備讓榮華轉告胡淑妃讓她改天再來的,但是榮華又補充說道:“淑妃娘娘求見陛下是關於楊家的事,淑妃娘娘說她找到了楊家貪汙和欺君的證據,要稟告給陛下。”

蕭令聞言,放在尹璁後背的手頓了頓,見尹璁已經睡熟,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他才放開尹璁,輕手輕腳地從床上坐起。再三確定尹璁不會驚醒之後,他才穿上鞋子走出去。

他打開門出去,又把門輕輕關上,才問道:“淑妃在哪裡?”

榮華躬著腰應道:“奴才讓她在偏殿等著。”

蕭令攏了攏被尹璁睡覺時蹭散開的衣襟,大步往偏殿走去。

胡淑妃進來的時候聽承光殿的宮人說陛下還在陪小公子午睡,還以為自己要在偏殿等好一會兒才能見著乾德帝,於是就找個地方坐了下來等。

她跟彆的妃子不太一樣,是被乾德帝特許可以隨便來承光殿看小公子的,也經常過來走動,承光殿的宮人都認得她,知道她是後宮裡頭真心為小公子著想的妃子之一。所以她一來,就有宮女給她泡茶上點心,讓她邊喝茶邊等乾德帝起床。

沒想到她剛拿起一塊禦膳房專供給承光殿的龍須酥,就聽到有人過來了的腳步聲。這個時候能在承光殿裡隨便走動的,除了乾德帝就沒有彆人了。胡淑妃反應過來是乾德帝醒了,急忙把龍須酥放回盤裡,收拾好自己站起來接駕。

她剛走到偏殿的月亮門後麵,就見乾德帝走了進來。乾德帝一副剛起的樣子,身上衣服都沒穿好,裡衣的衣襟隨便攏了攏,在外頭披件長衫就過來了。

雖然乾德帝有些衣冠不整,但絲毫不減作為皇帝的威嚴和作為一個成熟強壯男人的魅力。胡淑妃隻是不經意地看了一眼,都被他散發出來的霸氣給震懾到了,連忙低下頭行禮道:“臣妾見過陛下。”

蕭令嗯了一聲,從她麵前走過,坐

到了正位上,然後才問道:“聽說淑妃有要事要稟告朕,是何事?”

胡淑妃顧不上那麼多禮節了,從自己的袖子裡拿出一卷冊子,畢恭畢敬地遞上去給他,他邊看,她就邊給他講道:“這是臣妾前些日子讓人調查來的結果,是關於楊侍官的。”

蕭令拆開上麵的絲帶,打開冊子,裡麵是關於楊侍官的生平來曆。

胡淑妃繼續說道:“自楊家將楊侍官送進宮來,臣妾便對楊侍官的來曆起了疑心。臣妾跟楊充容在後宮相處已久,從來沒聽她說過家中還有個弟弟,於是便派人去查了楊侍官的底細,這一查,查出了不少對陛下來說也許有用的東西。”

蕭令聽了她的話,嗯了一聲,道:“淑妃有心了,你將你調查來的仔細跟朕說說看。”

胡淑妃見他沒有責怪自己多管閒事,便正了正膽,應道:“臣妾遵旨。”

然後就將自己調查來的事情一一說給乾德帝聽。

“那個楊侍官,說是楊侍郎的兒子,其實是楊侍郎花了上千兩銀子,從南風館裡買回來的小倌。起因是楊充容想效仿前昭儀,用旁門左道邀寵,就讓楊侍郎在民間找容貌姣好的男子進宮送給陛下,於是楊侍郎便花巨資,在民間到處尋找美男子,最後尋來了楊侍官。

楊侍郎為了牽製楊侍官,便對外宣稱楊侍官是他的兒子,從小養在外地,讓楊侍官改姓楊。楊侍官本是豫地人,是窮鄉僻野裡一個賴子生的第二個兒子,他爹沒上過學,隨便給他起了個名叫吳二花。後來因為日子太窮,就將他賣給了人販子,送進了南風館裡接客。

楊侍官進了南風館後,老鴇嫌棄他本名不好聽,就給他起了個藝名叫花語,後來他在南風館還混出了些名聲。也是因為這樣,所以臣妾在查他來曆的時候並沒有遇到太多困難。

臣妾認為,楊侍郎認一個風塵中人做兒子,有辱我朝臣子的臉麵,這是其一。他將風塵中人儘可夫之人蒙騙過關送進宮來獻給陛下,是藐視天威,也犯了欺君大罪,這是其二。臣妾不能眼睜睜看著楊家愚弄陛下,故而鬥膽將此事稟告給陛下,還請陛下明察。之後陛下要是覺得是臣妾逾越了,怎麼處置臣妾,臣妾都毫無怨

言。”

在胡淑妃說話的時間裡,蕭令已經將胡淑妃呈上來的,關於楊侍郎買小倌充當兒子送進宮邀寵的罪證看了一遍。

雖然他早就已經從影衛那裡掌握了楊家的一舉一動,知道楊侍官的來曆,但是他作為帝王,並不合適無端對自己的臣子發難。那樣會暴露他讓影衛監視每一個臣子私下裡一言一行的舉動,會讓朝臣惴惴不安,對他這個帝王寒心,或是更加小心謹慎地做一些不能讓他知道的事情,這對他來說是很不利的。

所以他需要一個契機,讓旁人來檢舉揭發楊家的所作所為,那樣他突然對楊侍郎發難,也情有可原,不會讓人生疑。他本來安排了朝中自己的心腹來做這件事,趁楊侍郎負責主持一個工程的時候,偷偷收集楊侍官貪墨的證據,再揭發出來,好讓他有理由治楊侍郎的罪。

不過眼下楊充容和楊侍官在宮裡的所作所為惹怒了胡淑妃,由胡淑妃來帶頭,引出楊家貪汙受賄的事也很合情合理。

他垂著眼,將胡淑妃收集來的證據收了起來,還給胡淑妃,然後對胡淑妃說道:“那這事就交給你來辦,朕想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做的。”

胡淑妃沒想到自己擅自去收集楊家的罪證,非但沒被乾德帝責怪,還得到了乾德帝的信任和重用,把楊家的事交給了她來辦。能夠親手摧毀楊充容和楊侍官引以為榮的楊家,讓他們倆在後宮再無立足之地,對她來說就跟手刃死敵差不多痛快了。

她當即跪在乾德帝麵前,擲地有聲地應道:“臣妾領旨,臣妾定不負陛下予以的厚望!”

蕭令把事情安排好後,想起在內殿裡自己睡覺的尹璁,又有些心神不定了。他擔心尹璁有沒有醒來,是不是又做噩夢被嚇哭了,於是就對胡淑妃擺擺手,下逐客令道:“淑妃若是沒有其他什麼事了,就先跪安吧。”

胡淑妃自然知道他想回去陪尹璁了,才下令讓她離開,於是也不耽誤他時間,欠了欠身子便快速地離開了承光殿,她也還有要事要處理呢!

等胡淑妃一走,蕭令也離開了偏殿,他才剛走出來,就看到內殿的門從裡麵開了,然後一個小小的身影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發出噠噠噠的腳步聲。

蕭令猛地心頭一跳,趕緊走上去將人抱起來,拍著背安撫道:“璁兒怎麼自己跑出來了,是做噩夢被嚇醒了嗎?乖,不怕,朕在這裡。”

尹璁醒來發現乾德帝不在床上陪著自己,不知道去了哪裡,怕他又去找彆人跟彆人好了,嚇得他鞋都沒穿就跑出來找人。

他被乾德帝抱起來的時候,人還是懵的,不知道抱起自己的正是乾德帝,像是被什麼魘住了那樣,兩眼無神地一個勁望著殿門口,好似要出去找乾德帝那樣。

直到聽到乾德帝哄他的聲音,他才慢慢地從夢魘裡回過神,轉過頭看向乾德帝。在看到乾德帝的一瞬間,他嘴巴一扁,用快要哭出來的聲音控訴道:“你去哪裡了,為什麼不陪著我,你是不是又不想要我了?”

蕭令心疼得不行,連連柔聲哄道:“朕隻是出來找點東西,沒有不要璁兒。朕怎麼會不要璁兒呢,朕就算不要這天下,也是要璁兒的。”

周圍的宮人聽到乾德帝這句話後,被嚇得跪了一地,好像乾德帝真的要放棄皇位跟小公子私奔那樣,如果不是怕嚇著小公子,他們都要大聲求乾德帝收回這句話了。

而乾德帝卻絲毫不覺得自己說出這話有多麼驚天動地那樣,滿眼滿心隻有他懷裡的小公子。好像隻要小公子高興,他可以馬上禪位給太子,不當著皇帝了。

好在小公子沒有繼續鬨下去,不然他們陛下可能真的會做出要美人不要江山的荒唐事來。

尹璁得到了乾德帝的保證,這才沒有哭出來,他粘人地抱住乾德帝的脖子,抽著鼻子問道:“你出來找什麼呀,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我好害怕。”

蕭令不停地親吻他的眉心和額角,溫聲細語地哄道:“朕以為璁兒不會那麼快醒來,想著拿了東西就馬上回去陪璁兒的,沒想到璁兒這麼緊張朕,朕一走開就醒來找朕了,朕很受寵若驚。”

尹璁這才滿意地哼了哼,在他肩窩裡蹭了蹭,然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黏黏糊糊地說道:“我好餓呀。”

蕭令想到他從禦花園回來就睡著了,也沒用午膳,一直睡到這個點,也是時候餓了,便對還跪著的榮華吩咐道:“讓禦膳房做點吃的送過來給小公子。”

華見自家陛下沒真的打算退位哄小公子,終於鬆了一大口氣,又見小公子撒嬌要吃東西,怕餓著了小公子,就忙不迭從地上爬起來,拖著圓潤的身子跑出去傳膳了。

禦膳房那邊聽說小公子餓了,禦廚跟尚食姑姑就急趕慢趕,做出幾道下飯小菜和點心,又熬了粘稠的粳米粥,讓人送去承光殿。那些點心裡有一道茯苓糕,尚食姑姑聽說小公子最近心神不寧,就特意做了茯苓糕,吃了可以寧心寧神。乾德帝知道尚食姑姑的用心良苦後,就賞了她不少東西,讓她以後對小公子的膳食多多上心。

茯苓糕蒸得又鬆又軟,吃起來甜甜的,是尹璁最喜歡的口味,饞得他兩手抓來吃,嘴巴都沾滿了糕點的碎屑。他貪吃這一點,倒是跟以前沒有什麼兩樣,蕭令見他還有胃口吃東西,便稍稍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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