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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了那條保養的極好的鋪滿墨鱗的尾巴一下一下拍打在馬車的木板上,力道大的好像能一把將人拍死。
她再生不出重新施法燃燈的勇氣,那人,一定是妖魔裡的異類,極其恐怖的魔王,長著滿嘴的獠牙,來吃她的。
隻是那條健壯的尾部一拍而下,馬車上套的那匹馬離開了斷裂的車架,加速往前麵奔去,來自獸類的直覺讓它隻想離那個車廂再遠一點。
車廂逐漸減速,直至停頓在一株車前草後方,沒了動力,再越不過去下一個坎。
東邊的地平線露出遲來的天光,朦朦朧朧間妍娘看見那個龐大的身影動了動,那條殺傷力極強的尾巴縮回暗色的鬥篷裡。
“這就是你的手下留情?”鬥篷下一張俊美的臉露出,他勾唇恥笑,眼角中流露出的儘是戲謔。
“一萬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不上進。”
他走近一步,一把將擋在她麵前的三狗揮到一邊暈死過去。
見到妍娘道瑟縮,仿佛不認得自己了,他心中暗暗不爽,一把抓住妍娘的手腕,阻止她往後推。
手中的腕細得過於厲害,不像他族群中的女人,都健壯,胳膊上的肌肉不輸男人。
他皺眉不解道,“被人虐待了?難怪不長法力!”
“你!你放手!”妍娘掙紮不脫,一雙眼破罐子破摔一般怒視他。
“嘖,你怎麼變了?”對方甩來她的手,“以前還送我朵花兒,現在變得這麼矯情?”
他一指額前,鬥篷帽子落下,光潔的額頭上一道細碎的疤痕,一頭烏發挽起,後麵插著一隻素銀簪子,卻是龐大豔麗的石榴花形。
妍娘細看,這張臉頗有點魅惑眾生的狐狸精模樣,一雙桃花眼在漸亮的天色中顧盼生輝。一眨眼一抬眸都掛著明晃晃的暗示,如同一隻花孔雀,和他身後那條巨大的尾巴巨大反差。
隻是與極海中看到幼時的模樣不大一樣,現在有些……過於自信了。
“你是……罔世?”
“那條小龍?”她詫異,明明在記憶中,在極海的影像裡,他都隻是比自己大一點兒的形態。
“正是我!不過我可是不是小龍了。”他放出自己的尾巴,烏黑靚麗的龍尾上甚至墜著幾顆小鈴鐺,他極為愛惜的拂去灰塵。
“是魔界之主,魔君罔世。”
“那你做什麼攔我車,還把馬放跑了,我還要回京城呢。”
罔世斜斜倚著車壁,一雙桃花眼半眯,看著眼前姑娘氣急敗壞的模樣。
沒錯,他要的就是這種感覺,很爽。
“我能劫你第一次,怎麼不能劫你第二次?”
他頓了頓,湊近了些,“這次可沒人來救你了。”
他一把拎起妍娘的後脖頸,正欲離開,靴子卻被一隻手抓住。
呂三狗死死抓住他的靴子,艱難道,“放了我們世子妃!”
罔世漂亮的大尾巴高高揚起,墜在尾巴上的鈴鐺在空中響起,正要落下。
“等一下!他是無辜的,你彆碰他!”她掙紮出來,“我就跟他說一句話,你放他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