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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澤看著他笑著,不由抖了一下。她與罔世相處六千年,知道這雖然是個平易近人的主兒,但一旦較起真來是真的可怕。
五千年前,罔世剛剛打敗舊魔君。以絕對的實力碾壓奪取了這個萬人垂涎的王座。
可他隻管奪去,卻不善管理,或者說根本不管理。
第一次閉關,剛出來就看見蠍族的人舉著兩隻大鉗子耀武揚威要改朝換代。
罔世也是像今天一樣的笑,讓她把大殿裡那些堆積如廢紙的傳報全部搬去魄羅河。
“姑娘家看這些不好。”他把玉澤當親妹妹,目送她走出大殿,門關上才動手。
大殿裡的紙才收拾乾淨,就看見殿門開開合合,一隻隻失了鉗子的健壯蠍子跌落幾滾,灰溜溜幫她運送那些沒來得及處理的傳報。
魔界橫行千年的蠍族一朝成了沒牙的狗,一路上蜿蜒乖順從大殿到魄羅河,曾被他們欺負的魔族一人一口唾沫。
玉澤覺得自己很善良,還允許他們洗了個澡。
因為她看見一隻鼻涕蟲幾乎把自己吐空,情緒激動得將回歸了本體的蠍族幾乎粘在地上。一想到這副場景,玉澤就惡心出雞皮疙瘩。
而那些蠍族,至今仍在她的花園裡每日生產毒液,澆灌那些以劇毒為食的花朵。
不過從那時起,玉澤便接起了處理魔界事物的擔子。總不能罔世每次閉關出來,都要往她這裡扔幾隻不知天高地厚的殘廢小魔物。
管一隻蠍子是管,兩隻也是管,不如將整個魔界都管起來。
魄羅河內,玉澤往書案前一座,角落堆積的書簡中立刻便鑽出幾隻被卸了鉗子的蠍子。
隻有高高的一根尾巴舉在硯台上方,墨綠色帶著熒光的毒液順著毒針摻雜到墨汁中。沒了兩隻鉗子的支撐,它們搖搖晃晃卻絲毫不敢懈怠。
“你們幾個。”那幾個蠍子習慣了玉澤辦公時的安靜,一出聲便被嚇了一跳。其中一隻不大穩當的將自己尾部的毒液差點晃落在桌上。
旁邊一隻體型稍微大一點的將尾部快速掃過去穩住那隻年幼的,擦著硯台的邊將那滴毒液送進去。
玉澤看在眼中,對上那幾對失了光澤的黑豆似的眼睛,沒有責罰。
“過幾日,怕是有人來陪你們了。”下場應該隻會更慘。
冥界的人拂了罔世的麵子,檔案堂而皇之的越界。
用罔世的話說,有人反了,就再打下來。可有人不尊重他,就要挖了眼睛,拔了舌頭,讓他在魔界的市集做最卑賤的乞討者。
三張用摻著蠍族毒液的墨寫出來的請帖交到罔世手中。
轉瞬間,墨色中熒光青色的毒液被紅色的術法鏈子鎖住,消失在墨色中。即便是修為再高的仙妖鬼,也看不見內藏的毒性。
而魔界的噬魂蠍,它們的毒液作為六界中赫赫有名的三大毒物之一,萬年前作為魔界參與那場殺神宴會的重要一環。
那些以為拿了幾片先神碎心就能橫行的人應當付出自己的代價。
“我加了鎖,告訴送信的魔使,提醒人家一句,到了我魔界再開請帖。省得說我們沒說規矩,不誠心待客。”
他笑得幾分譏諷,有人要他的麵子,就彆怪他下他們的臉麵。
仙,妖,還有冥界那個老東西,敢來他的地盤上,就該受他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