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大妖抔生(2 / 2)

再嫁神君 白襲城 9891 字 10個月前

她微微蹙著眉,唯有痛苦傳遞到了腦子裡,卻躲避不了分毫。感覺到胳膊上的痛意,她的唇囁嚅了幾下,聽不清說了什麼。

抔生愣了一下,遲疑著俯身下去,“你說什麼?”

湊的近了,聞見妍娘身上的那股茶花香味,抔生猛然抬起頭,瞪住眼前的人。一雙黛眉彎彎,離他的唇不過一拳距離。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心軟。

莫名的引力吸引他靠近,又在聞見她的體香時心中一震,好像隻要是這具身體,那個靈魂上剝離下來的東西就不該傷害她一樣。

良久,抔生冷哼一聲,捏住妍娘的下頜,左右細細觀察著,“不是什麼國色天香,一隻可憐狗兒,就值得這麼喜歡?”

身體裡的那個魂魄似乎困不住了,抔生能明顯感受到直衝靈台內的那團真氣。

“嗬,碰了一下,就舍不得了?還真是寶貝啊。”

抔生知道自己控製不住這具身體,扔了那柄劍站起身來,看著手上粘的血,心情極好的一點一點塗抹到這具身體的胸前。

胸口處暈染開一點鮮紅色,抔生漾出一摸微笑來。

不過是刹那間,那具身體仿佛失去了控製般倒下,在接觸地麵的瞬間堪堪穩住身形。

罔世警惕起來,這人果真與大荒裡的妖怪有斬不斷的聯係,暗中苟且,共享一具身體。

卻見賀雲州搖搖晃晃站起來,眸光混沌,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

被奪舍之後,魂魄重新控製軀體,如同新生一般,他看不見東西,一切都蒙上了一層白蒙蒙的霧。

罔世見他神誌不清,將妍娘護在身後,儘管抔生的一擊讓他元氣大傷,但此刻的賀雲州看起來比抔生更為恐怖。

那是一雙混沌的眼睛,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一步一顫,卻偏偏走的穩當,來到了他的身前。

罔世看不出他的神情,見賀雲州那張長得悲天憫人的臉,忽然悲傷起來,大顆大顆的淚珠落到衣襟上,然後浸濕胸前的鮮血。

罔世大駭,這個人,怕不是失心瘋了。

賀雲州伸出手來,顫抖著,仿佛在尋找什麼東西。那張臉上的悲戚看不出一絲假意來。

他不太靈巧的繞過了罔世,一雙顫抖的手摸索著泥土,乾淨溫潤的手指插進鬆軟的泥土裡,混著腐爛的枝葉,枯枝底下有常年不見日光的菌絲,白色又粘膩,讓人看著便作嘔。

賀雲州絲毫不覺,那雙無神的眸子如同枯井一般,終於靠著一雙手尋到了要找到那個人。

罔世看著他,將一雙手深深插入妍娘身底的落葉裡,小心翼翼的抱起一團。那個神誌消失的人竟然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簡單的如同一個得了糖果的孩子。

他抱著懷裡的人,看不見,卻一步一步走了出去,落葉一片片從他的懷裡落下來,不知去往何方。

他們的周圍明明什麼都沒有,卻絲毫不容許彆人打擾。罔世愣在原地,就這麼看著他們一步步走出去。

身後的那株古樹迅速枯萎,存活萬年的生靈慢慢將生機慢慢消散,這是守護曆代魔君的古樹,據說是於開天辟地是便守護在這裡,成為了魔界的守護神。

乾枯的葉子一片片落到了地上,斑斑點點鋪在罔世的袍子上。

他心中悵然,這樣驕傲的少年後知後覺的感受到恐懼。

玉澤說的沒錯,他不是一個好魔尊,太過高傲讓他不相信人外有人,直到抔生的那一掌讓他毫無招架之力,他遲疑,是否能護住旁人。

在天下大局麵前,六界生靈麵前,一個人的生死是那樣的渺小。就像是賀雲州那樣,是盲眼的踽踽獨行。

他幼稚,自以為是,是一個莽夫。而今,他終於真正認識到賀雲州口中的毀滅,玉澤在乎的魔界,那是簡單的感情用事之外的責任。

他失魂落魄的站起,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魔界的這株古樹枯死的魔君。

像是一座永久不會消散的墓碑,把他的醜聞永遠的鐫刻在這裡。

不會有人原諒他的。

罔世抬步,渾渾噩噩往外麵走。可那株枯樹忽然消散成灰,隨著風,落儘他的袖口。

從地底生發出的藤蔓困住他的腳,細弱的流轉出翠綠色的能量來,順著藤蔓的觸角爬上他的袍子。

罔世閉上眼睛,這樣有了靈智的古樹,若是來尋仇,他不必反抗,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可未曾想到的,有細碎卻醇厚的靈力順著他被打傷的地方。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體內破碎的脈絡重建,修複,恢複如常,將本就卓越的根基又拔高一層。

隨著靈力的輸入,那些藤蔓逐漸細弱,沉睡一般消失在地底。

原本生長古樹的地方,唯有一根細小的綠芽。

守護曆代魔君的神樹,原諒了一個君王因為年輕魯莽而犯下的錯誤。它將守護換成給他的下一次機會,期待這個難遇的修行奇才能夠真正的代替它,守護好整個魔界。

周身靈力澎湃,不僅是恢複到之前的修為,甚至更上一層樓。

罔世目光沉沉,站在此處,能看見魔界的大好河山。峭壁山峰之上有新學飛翔的幼崽跟著親族翱翔,順著飛流而下的湍流,裡麵是世代生息療養在此地的蛟族。

此刻,他們不知道大荒裡那隻萬年前差點毀天滅地的抔生曾經來過。人族的危機,是隻局限於領導者的秘密,他們不知道,六界之中隱藏著一個怎樣的危機。

罔世閉上眼睛,便有蓬勃的靈力從腳底升到頭頂,滌蕩著不夠清醒的靈魂。

一個笨蛋,而今應該醒來了。無論是保護在意的人或者是擔得起自己的責任,他都應該長大了。

未等罔世回去,便看見玉澤披甲執銳帶著一隊親衛趕來。

她警惕的掃視著周圍,在看見那株古樹消失之後略微皺眉,吩咐道,“今日所見之事都不準說出去。”

神樹消散,在這樣的關頭無疑會動搖人心。

“先回去再說。”她攙扶起罔世,將憂慮藏起,周到的布置後事。

魄羅河內,一路上都有士兵清理道路,講所有的消息封鎖。

“許多人都看見了,賀雲州怎麼回事?還有那姑娘身上的那道傷?你與他打了一場?”

魄羅河中,她急切的詢問。鬥爭中受傷常有,可有許多魔物都看見了賀雲州渾渾噩噩抱著那姑娘的模樣,如同被什麼吞吃了靈魂一般。

眾口鑠金,已經有了一萬種的說法。人言可畏,謠言起來隻要一瞬,要清理卻千難萬難。

“外麵穿出了你與人族世子爭奪妻子的謠言。”玉澤依舊冷靜,可語氣中已經帶著不滿。不是嫉妒,而是一種爛泥扶不上牆的憂心。

“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你不管魔界,你的魔君一位,早已是形同虛設。再讓這些逸聞傳出去,有心人一抹黑,又是正逢亂世,你知道後果麼?”

罔世依舊沉默,定定的盯著玉澤瞧,許久他才開口,“我闖了禍。”

若是罔世擰著脖子說沒有輸便不丟人,玉澤還有可能說教他。可就是這樣直白的承認,讓她猝不及防。

玉澤看著他,衣袍上臟臟的,堆著灰,狼狽至極。再看這副直勾勾仿佛失了魂的神色,責備的話說不出口。

“我……唉,沒事,不過是打一架,沒事的,闖了禍好好收拾就行。”

她給罔世收拾爛攤子不是一次兩次了,這人時常逮些外族高人來切磋。譬如九尾狐族的小太子,生生被打的折了一尾才送回去。

九尾與魔界尚能交好,全憑著玉澤的交際手段,軟硬皆施,大局為重。

“這次是什麼重要人物麼?”見罔世不說話,玉澤眼神暗了暗,想起了調查來的那些消息,“便是禦生神君,也不是不行,打了便打了。”

“不是……是抔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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