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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宦為謀 佳熠 4483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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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嫣疲憊的目光頓時一亮,她放下筆,唇角不自覺的翹起來:“你怎麼來了?”

薛淮眸色疏淡,表現得十分恭敬,仿佛麵對的不是薑嫣,而是一位尋常的娘娘:“微臣聽聞皇上身體不適,特意趕來。又聞娘娘在此替陛下翻閱奏折,因而現身在此,請聽娘娘吩咐。”

薑嫣默了片刻,目光掠過薛淮掃向門口站著的太監與宮女,輕聲開口道:“不必守著這麼些人,你們都退下吧,留廠臣一人在此便好。”

幾個人恭順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宮殿中隻剩下他們兩人。若是以往,夜晚獨身坐在殿裡薑嫣會感到害怕,空蕩蕩,黑洞洞,燭光照不到角落裡似乎藏匿著什麼可怕的東西,然而當薛淮站在身側時,她隻感覺到了靜,內心中難以言述的平靜。

想起自從那日永寧宮分彆後,他們這是第一次見麵。過了多久了,其實也沒有多久,五日而已,可總覺得像是過去了五個月,五年。

一種纏綿的氣氛在空氣中蔓延開來,薑嫣忽然動了念,伸手握住薛淮垂在身側的手,然後往自己身邊輕輕一拽。

薛淮踉蹌了一下,臉上透出些驚慌:“娘娘,不可。”

這裡畢竟是乾清宮,而非永寧宮的小天地,薛淮不敢太過放肆,然而薑嫣不怕,她握著薛淮的手不放,同時抬頭對上他的目光。

薛淮看著她,看見她嘴唇無聲的做出口型,是“想我了嗎?”心頭驀地一顫,顫去了他用來裝模作樣的堅硬外殼。收回目光看向幽暗的角落,他靜定了片刻,很鄭重的一點頭。

想了,他是真想。

這幾日他時常回想薑嫣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反複回味,回味到最後幾乎像是要發酵似的,思念不斷地滋生壯大,瘋狂蔓延,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徹底吞噬。

所以方才一聽她在乾清宮,自己就急不可耐地想來找她,見見她,和她待一會兒也好,哪怕是一小會兒。

薑嫣微笑著垂下眼眸,鬆開手,將目光重新移回到奏折上:“今兒我看奏折看得累,你幫幫我。”

“好。”

“旁的倒是沒有什麼,隻是我看了這許久,當中有些細節看得有些糊塗,人名不大能對得上。”

“娘娘若有哪裡不解,直接問微臣便是,微臣自會知無不言。”

“來人,給廠臣賜座。”

到底也是國公府出身,薑嫣這端架子的功夫十分老練。雖未抬頭,可眼角的餘光卻時時觀察著周圍的一舉一動。眼看宮女搬來椅子,薛淮在自己身前坐穩當後。她放下奏折,拿起自己隨手寫畫過的草紙,盯著上麵的一個名字問道:“你且先跟我講講,這位周恪究竟是個什麼人,為何去年五月他還是吏部左侍郎,十二月卻又跑去了乾州任知州,今年三月又重新調回京中,轉任都轉運鹽使司的都轉運使,這究竟是要升還是要砭?”

此事的確很反常理,吏部左侍郎是正三品,且吏部為六部之首,參與考較百官,雖是三品,卻比尋常的三品更貴重,算得上是位朝廷大員。這樣的朝臣若是遭遇貶謫,一般連降三級已經算是十分嚴重的懲罰,奈何他這一滑直接滑去了從五品知州上,當中差了五級。然而更奇的是他隻在知州任上乾了才三個月便又調回京中,掛了從三品都轉運使。這是個鹽務衙門,肥得流油,雖是個從三品,卻是個人人打破頭都想搶的從三品。

薑嫣實在搞不明白這當中是個什麼脈絡,朝廷用人豈能這般兒戲,來來去去,上上下下,實在是荒唐。

薛淮明白薑嫣的疑惑,他端坐在椅子上,後背挺得筆直,好似一株坐著的青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