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東西跟我去一趟。”
趙石直接開口。
“啥活?”
“說清楚一點。難道我弄把鋤頭跟著你就走的嗎?”
孫二瞪了趙石一眼。
“呸!”
“你還拎得起鋤頭的嗎?”
“一條百斤的大鮸魚,得要找你取一下魚肚和魚頭石!”
“趕緊地!彆囉唆!”
趙石不客氣,兩個人早在小的時候就認識。
“啊?”
“鬼扯的吧?”
“哪有那麼大的鮸魚的呢?”
孫二瞪大眼睛搖頭。
“哎!”
“囉嗦個什麼勁的呢?是不是有這麼大的魚,你去看看不就得了?這事情難道還騙得了人的嗎!”
趙石不耐煩。
“好!”
“你等等!”
“沒這麼大個頭的話,今天晚上的晚飯你來管了!”
“兩斤酒!”
孫二邊說一邊轉身回房子,過了一會拎了一個帆布包出來,裝著吃飯的家夥刀。
趙大海一句話都沒有說,騎著三輪車載著趙石和孫二回到了家。
“乾!”
“真的這麼大的鮸魚?!”
孫二目瞪口呆。
“沒見識得了吧?我說你乾這一行到底是乾到哪裡去了的呢?這樣子的魚都沒見過!”
趙石嘲笑一下孫二。
“呸!”
“你捕魚四十年,有捕捉過這麼大的魚的嗎?”
“算了。”
“彆說你捕捉得了。你見過這麼大的鮸魚的嗎?”
孫二馬上回嘴。
趙石沒辦法,真的沒有見過。
“你這小子叫什麼名字?這魚是你釣的?”
孫二扭頭看了看趙大海。
“我叫趙大海。這魚是昨天釣的。運氣好。”
趙大海拍了拍魚。
“這魚大。要不你賣了吧?取魚石魚膠的工費得五千塊。你可能覺得不劃算。”
孫二仔細看過魚開了價。
“行!”
趙大海沒討價還價。
孫二扭頭看了看趙石。
“就這麼定!活乾好點。”
趙石抽了口水煙點頭。
孫二這下二話不說,馬上開始乾活,魚過了一下秤,一百一十一斤一兩,真的是大個頭,壓了一個晚上的冰,得先解凍,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九點的時候才開始開魚取魚石和魚膘。
趙大海看了看關門的房門,本來想著看看是怎麼取,但是魚解好凍,孫二要了房間,直接鎖上門,一個人乾活,誰都不準看,送海水都隻能放在門口,往裡看一眼都不給。
趙大海有點遺憾,這是沒有辦法的事,這是一門手藝,孫二和自己非親非故,沒理由讓自己看。
趙大海一直等到下午六點,門才打開,孫二一臉疲憊走出來,手裡端著個盆子,裝著一條最粗的地方足有小孩子大腿寬魚膘,邊上擺著一塊拳頭大半透明的石頭一樣的東西,這是魚頭的魚石。
孫二走到早準備好的簸箕前,拿起魚肚,仔細地攤平扯直。
“好!”
“你這老頭的手藝確實是了的!”
趙石站簸箕前,仔細看了一遍,不停地點頭。
“哼!”
“拿了錢活肯定得乾好!”
孫二盆子裡拿了魚石,擱魚肚邊上,這玩意一樣得晾乾。
“這玩意彆放太陽底下直接曬。”
……
“彆沾露水。”
……
“得擺通風的地方。”
“屋簷下什麼的都行。”
……
“現在在簸箕裡擺著是要定型。過兩天定好型了。可以掛起來晾曬。”
……
“魚肉你自己曬。沒多少講究。我已經用鹽醃好了。晚上九點十點的時候可以掛起來。”
“村子裡怎麼曬的鹹魚你就怎麼曬。”
……
“老了!”
“扛不住了!”
“我先回去。明天一早過來看看。”
……
趙大海馬上取了準備好的現金再加一條煙交給孫二,送出門口看著走遠了才回院子。
“二爺爺!”
“怎麼看出來這魚肚取得好?”
趙大海看著簸箕上的魚肚,孫二不說,但趙石是自家親二爺爺,不懂就問。
“魚肚人人都能取。”
“咱們拿了刀一樣乾得了這樣的活!”
“孫二這老頭厲害的地方一是能夠取得完整。二是能洗得乾淨。”
“這麼大的魚,魚膘連著的東西多了去,哪些應該留的哪些不應該留,沒經驗的人可不知道。多了點東西特彆是少了點東西。這玩意的價格可就差遠了。”
“魚膘可不是乾乾淨淨的,有些血絲或者彆的東西,怎麼洗才能夠洗得乾淨,這是有套法子的。”
“孫二不給看就是這個理。”
趙大海一邊聽著趙石說一邊仔細看著簸箕上的魚肚,真的是非常完整,上下有頭尾和細須齊全,整條魚肚半透明的白色,乾淨得一點血線或雜質都沒有,湊近一點聞了一下,一點魚腥味都沒有。
趙大海送走趙石,回來看到奶奶鐘翠花正在簸箕邊上看著魚肚,一直不停在笑,不由得樂了,估計著看的不是魚肚是想著孫媳婦什麼時候娶進門大曾孫子孫女什麼時候出生。
趙大海走進房間,開成兩半的大鮸魚擺在一張竹席上,看了看切開的刀口,平整得不得了,光是這點自己就乾不來,這不是有力氣就能乾得來的事情。
趙大海仔細地看了看整條魚,非常乾淨,真的是厲害,這五千塊錢花得太值得。
深夜。
趙大海拿了梯子,整條鮸魚用竹架子架著掛在屋簷下,夜風吹來,輕輕搖晃,一片巨大的影子,魚真的是大。
趙大海看了看簸箕上晾著的魚肚,有點後悔拉鎮子上,消息傳出去,彆看著自己說得清楚是留給未來媳婦坐月子吃但肯定會有不死心海鮮販子上門。
趙大海有點頭疼,不過,沒糾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真的有人找上門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