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多久,果然有人駕著馬車來找他,季遠川便帶著季母回了書院。
一回到四宜小院,便請了黃大夫為母親診治。
幸好季母的傷勢並無大礙,隻是頭上撞出了老大一個包,靜養幾日就好,連藥都不用吃。
季遠川鬆了口氣,將黃大夫送走後,就去了一趟春山居,將今日所見全都告訴了山長。
“……山長可知這是何人所為?”
蔡山長神情變得肅穆,看著季遠川的眼神格外認真:“你說他們身上穿著銀色流紋騎裝,盔甲是黑色的?你確定沒有記錯?”
季遠川點了點頭:“我確定沒有看錯,當時街上人很多,不止是我看到了。”
他沒有說出顧長盛的名字。
“我並未聽到有什麼大人物要來桐城的消息,但若是那位……就不難理解了……”
“是誰?”
……
對朝堂之事一直是一知半解的季遠川,也是在今日通過山長之口,才明白了如今的局勢。
簡而言之,就是皇帝年老,而他的十幾個兒子卻年輕力壯,平時鬥得跟雞眼子似的。
老皇帝信不過自己的兒子,總覺得他們都盼著自己死,平時最為寵信一位禦前公公方餘德,甚至將自己一部分的黑甲軍交給他,由他代自己巡視地方,若是發現不軌有先斬後奏之權。
這就很可怕了!
季遠川是個政治小白,不過也知道宦官專權在許多皇朝的衰敗期經常出現。
不過,方餘德這個名字,他並沒有印象,難道這人很早就被殺了?
“山長,那他為何要來我們桐城?”
蔡山長沉思片刻,後道:“這個我也不知,不過……居澤這段時間你就彆出去了,最好待在書院。雖然不知道他們的來意,但肯定來者不善!”
桐城……怕是難逃一難了……
……
這時的季遠川還不知山長的用意,隻是湊巧要照顧母親再加上顧長盛來信讓他不要下山,他便連著幾日都待在書院,直到山下有消息傳來。
“……山長您說什麼?當時在大街上的那些人都被抓起來了?”
“是的,”蔡山長看著季遠川道,“這件事越鬨越大了,你記住千萬不要下山,最近他們都在抓人。”
季遠川噌地一下站了起來:“那顧長盛會怎麼樣?山長當時他也在啊,他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山長擺擺手示意他坐下:“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顧長盛還輪得到你操心?”
啊?
不知何時開始,顧長盛在他心裡更像是十八歲的大男孩,早不是曾經被他視為中的男主了。
“山長您這說的是什麼話,顧長盛才十八歲啊。”好吧其實快到十九歲了,但這個時候就彆摳字眼了。
山長不以為意道:“那你真是小看他了,總之他的事你少操心就是,你若是好好的,便是在幫他了。”
顧家主留給顧長盛的東西,並非所有人都不知道,而他恰好是少數知情的那幾個人之一。
季遠川半邊臉突然燒了起來,山長說的話似乎意有所指,他應該沒聽錯吧。
不,他聽錯了,不可能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
還有許多疑問都來不及問,季遠川便落荒而逃。
後來他又去王風啟那兒搞清楚了來龍去脈。
那日在馬下喪生的男子並非無名之輩,準確來說他的兄弟是個厲害的,一提起那人的名號,在桐城內那也是響當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