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慧文和許聞聲回來了。
“許聞聲,讓你坐明天的飛機回來你偏不聽,非要今天晚上趕回來,累死你拉倒。”
“這麼久沒見,你就不想我?再說,我都那麼久沒回來了,正好趁明天早上燃燃去上課前,陪她一起吃個早飯,然後……老公再陪你一起去公司。”
“你……快從我身上起開,你這半年是不是又在國外吃胖了?不僅我要被你壓得喘不過氣來了,沙發都要給你壓壞了。”
許聞聲突然想到什麼,坐起身來,淡聲問道:“對了,都半年了,那孩子的事情怎麼樣了?”
程慧文:“檸檸現在的脾氣比你去國外之前好一點了。”
許聞聲:“我不是問她,我問的是那個保姆的孩子。”
程慧文皺了皺眉:“什麼叫保姆的孩子?你和他做了十幾年的父子,你就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許聞聲冷冷地“嗬”了一聲:“我許家的女兒被一個下賤的保姆賣到山裡十幾年,我們卻將她兒子養到現在,我對他已經仁至義儘了,你還讓我跟他談哪門子的感情?”
程慧文歎了一口氣:“當初那件事總歸也不是他的錯,這樣吧,等他大學畢業,我們在集團內部給他留個好點的職位……”
沒等她說完,許聞聲就不耐煩地打斷她:“他身上流著的到底還是一個卑鄙下作的保姆血液……而且,不是我們許家的人,肯定會有外心,將他放在我們許家集團內部用著,誰能放下心來?”
沒給程慧文打斷他說話的機會,他擺了擺手,繼續說道:“這件事情我已經想好了,等他高中一畢業,就讓他從我們家搬出去吧。以後他是生是死,都和我們許家沒關係了。”
程慧文抬手想要捂住許聞聲的嘴,她氣惱道:“你說就說,你就不能再小點聲?薑焰他現在就住在一樓。”
許聞聲將她的手拉到嘴邊親了一下,“都這麼晚了,他肯定睡了,沒事。再說讓他聽到了又怎麼樣,許家還不是我一個人做主?”
程慧文不放心,她起身,走到薑焰房間門口,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下,裡麵沒有任何動靜。
她拉開門,屋內一片昏暗,窗戶敞開著,皎潔的月光灑進來,床上沒有人。
此時,許聞聲也走了過來,看到薑焰不在屋子裡,皺了皺眉:“這個野種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去哪裡鬼混了?”
程慧文狠狠地扭了一下許聞聲的胳膊:“你能不能彆張口閉口就野種野種的,要是他在房間裡,聽到你這種話,他得有多膈應。”
許聞聲捂著胳膊討饒道:“是是是,夫人您說得對。”
程慧文又問:“那你想好檸檸怎麼辦了嗎?”
提起孟檸,許聞聲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慧文,你對她太心軟了。換成我,她還這麼不服管教,我早讓下人將她狠狠打一頓了。我看將她打個半死,她還敢不敢在我們麵前這麼放肆。”
“就她之前那個鬼樣子,到時候她十八歲生日宴,我們就算正式將她認回許家族譜,陸家也不會要這種上不了台麵的東西當兒媳。沒有用處的許家子孫,和外麵的野種又有什麼區彆?”
程慧文氣得嘴唇發抖:“許聞聲,不管怎麼說,檸檸都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女兒,如果你再讓我從你嘴裡聽到野種兩個字,你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許聞聲察覺到程慧文是真的被他惹急眼了,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語氣軟和了一點:“那你就替我教好她。”
*
周一早上,孟檸收拾書包,在書桌上翻了一圈都沒找到數學書,作業倒是在眼皮底下好好的。
想了一會兒,她估摸著是前天晚上落在薑焰房間了,她昨天一天都在寫薑焰給她的小學全科練習冊,壓根沒顧得上其他的。
本來前天晚上,薑焰給她兩個小時寫完練習冊的時候,她還覺得他時間給多了,結果她發現……用小學思維寫題目真的還挺耗時間的,尤其是語文作文QAQ。
孟檸背著書包下了樓,進了薑焰房間。
這個點,他應該已經去學校了,而且她一點也不敢指望,他會替她將數學書帶到學校,然後去九班送給她。
她在他的書桌上也翻了一圈,沒有找到自己的數學書,隻以為薑焰沒發現她的書落在他這裡了,所以他肯定以為是他自己的書,將書裝進包裡帶走了。
孟檸歎了一口氣,待會兒到學校再去二十二班找他好了。
吃過早餐,她和許燃一起坐車去學校。
車在城市主乾道上行駛,孟檸偏頭看著窗外,經過某個路口的時候,一個熟悉的人影在她眼前一閃而過。
孟檸降下車窗,眼睛再往後看,那人上半身都被寫著“江陽街”的街道站牌擋住了。
看到江陽街這三個字,她心裡忽然一個咯噔。
這是一條黑街,裡麵有龐大的批發市場,有來自全國各地的小攤販,甚至還遍布著各種各樣的地痞流氓,前幾年還經常有小攤販因為沒交保護費被這些混混拿刀砍進了醫院。
這條街之所以到現在都相安無事,因為其幕後推手早就變成了陸家大少爺——陸顏青。
而陸顏青和薑焰接觸變多也是從薑焰來這條街開始。
孟檸清楚地記得,原書後麵的劇情有提到,薑焰沒讀成大學的原因——他高中畢業之後整整坐了四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