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簡直是——
欺人太甚!!!
最開始想要站起來的年輕人整個人都要炸了,稍稍抬眸朝著他們的陛下看去。
少年怔怔地看著地上太師陳朝的屍體,眼睛裡麵似乎有什麼東西,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他還想看得更加清楚,但下一瞬,自己就被一股很大的力氣拎了起來。
“???”
他對上了牧朔的那雙獨屬於異域人,像極了黑暗裡的孤狼的眼睛。
後者涼涼地笑了兩聲,“剛才你似乎也挺想跟你們陳朝太師一起衝過來的。”
“這樣吧,本王給你安排一個更近一點的位置,讓你看你們陛下跳舞,看得更清楚。”
年輕人整個都僵住了。
但牧朔的視線並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很久,很快,他就又看向了他們陛下。
“陛下,還不跳,是覺得單獨太師父子的死,還不夠不上你的送行嗎?”
年輕人的身體徹底冷下來。
這話的意思說得很清楚,如果他們陛下不如牧朔的意,他就繼續殺人。
直到沈卻點頭。
年輕人的拳頭緊緊攥住。
雖然他向來都看不慣那個被當做是傀儡的皇帝,但是,這依舊是他們的皇帝。
如果,他需要讓他們陛下被那麼折辱才能活下去,他寧可殉國。
他憤恨地瞪著牧朔。
牧朔直接忽略掉了他的眼神。
他看著貌若好女的少年睫毛輕顫,好像終於有什麼東西把他的世界打破。
終於,他動了。
修長銷瘦的手指提著厚重的帝王服飾緩慢站起來,眾人這才發現,他消瘦的肩骨好像根本就承受不住沉重的帝王冠冕。
年輕人看得眼眶發熱,他咬緊了牙關,正準備一頭撞死在侍衛對著他的刀刃上。
但還沒來得及動,下一瞬,他就怔住了。
沈卻也怔住了。
他的肩膀上,一隻柔軟微涼的手阻止住了他。
身後的人明明看起來並沒有用什麼力,但隻有他知道,那力道憑借現在的他根本沒有辦法反駁。
眾人紛紛深吸了一口氣。
沈卻並沒有轉頭看人,但已經知道了來人是誰。
薑落。
晉朝的瞎眼女丞相。
長得風清月朗,看起來無欲無求,實際上心狠手辣,手段殘忍天下皆知。
他手指微動,垂下了眼眸。
薑落是真給聽笑了。
那傻逼玩意兒是真敢說啊,她都沒看過她家白月光跳舞,這家夥竟然敢獅子大開口。
嘖。
她微微勾唇,但周身的氣場卻驟然凜冽起來,“二皇子。”
看到她,牧朔的眼眸微動,很快就笑起來:“薑丞相,本王派人請你你不來,現在倒是自己來了。”
薑落微微一笑,“沒辦法。”
“家裡養的狗太囂張了,本來規定它隻能在門外看家的,一個不注意,竟然都跑到臥室了。”
眾人驚住了。
這這這這這!!!
他們薑丞相雖然向來都很囂張,但也從來沒見囂張成這樣的啊!!!
這踏馬——
被鬼附身了?!
他們甚至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不好,聽錯了!!
牧朔和他爹應該也是這麼想的,沉默了一陣,反而給氣笑了,“薑丞相真會開玩笑。”
薑落半點不客氣,“本官從不開玩笑。”
氛圍突然僵住。
薑落隨手把裝著十分躁動的薑蛋的竹籃子塞進沈卻懷裡,聲音顯得有些懶散:“二皇子未免有些太不知輕重了。”
“這裡畢竟是我大晉的京城。”
牧朔剛準備發火,但他身後的草原王卻突然伸手按住了他,“對不住。”
“薑丞相,是吾教導無方。”
彆人說話,牧朔還能再頂兩句,但是開口的人是他爹。
他有些不滿,但到底還是把心思給按捺住了。
薑落卻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畢竟是個小輩,我們陛下仁善,能容忍他一再以下犯上。”
“我卻沒這麼好脾氣。”
她輕飄飄地揮了揮手,原主的死侍從身後的桃花林裡很快躍出來,“主子。”
薑落聲音放輕:“打。”
牧朔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就被拖到了桃花林外。
跟著,慘叫聲傳來,但是現在在場的眾人卻比剛才牧朔恐嚇人的時候更加寂靜。
薑落……
這家夥本來就變態,現在,終於被逼瘋了?!
草原王的臉色黑到不行。
雖然他並不喜歡牧朔這個孩子,但是現在他是代表草原來的大晉,就跟剛才牧朔非要折辱沈卻一樣,牧朔被打,打的是他整個草原的臉麵。
更彆說,這還是在剛才他們都已經退了一步的基礎上。
這麼一想,草原王額角的青筋都跳了好幾下。
“薑丞相,來者是客,你這麼做恐怕不太合適吧?”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薑落給整笑了。
女生就這麼站著,一陣裹挾著柔軟桃花香的春風從她身上吹過,卻硬是讓人覺得,春風裡都硬生生地帶上了很明顯的料峭寒意。
“你們是客啊。”
她的聲音放的很輕,但在場的沒有一個人敢忽略,“草原王自己還知道就好。”
“你——!!!”
草原王是真的被氣得不輕,他身後的侍衛察覺到他的情緒,都已經先一步拔出了刀。
一時間,整個桃花林劍拔弩張。
但是兩秒鐘後,草原王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麼,冷冷地看了一眼薑落,竟然轉身走了。
這會兒,牧朔已經被打完了。
薑落雖然想直接把人給弄死,但是現在這種事還不能光明正大地做,沒辦法,這才稍微帶著些許遺憾地讓人把牧朔這個不經打的小廢物給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