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廢帝為奴05(2 / 2)

薑落看出來他走神,如玉般的手指輕輕地在桌案上敲了兩下,吸引他的注意力,“看看?”

沈卻默了默,終於開口:“為什麼要給我看?”

女生仿佛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完了,她才直接坐在了書案上,晃悠著兩條腿慢悠悠道:“哥哥。”

“你才是皇帝呢,當然要給你看咯。”

沈卻實在是沒忍得住,看了她一眼。

也是挺嘲諷的。

說著他才是皇帝,實際上,這家夥從頭到尾都沒有把他這個皇帝放在心上過。

看薑落的這個模樣,他就算是問,也問不出什麼東西的,隻好垂眸看向了那堆所謂的罪證。

剛才那個吏部尚書,確實算是罪有應得。

這罪證上麵寫的,字字都觸目驚心。

不過隻是看了幾眼,他就把奏折放在了一邊。

沒什麼好看的。

他這點自覺還是有的。

薑落如果要騙他,根本不需要這點罪證,同樣的,罪證都擺在了這裡,大概率都是真的。

“看完了?”這幾天女生跟他說話的聲音裡麵總是帶著甜絲絲的笑意。

沈卻剛準備點頭,外麵卻傳來了一陣喧鬨。

“——讓開,我要見薑落!!”

“讓開,你們憑什麼不讓我見她?!這裡是禦書房,你們還有沒有把陛下放在眼裡?!!”

“薑落!!你憑什麼?!你不過就是一個丞相,你憑什麼隨意發配吏部尚書,我老師一生行的端坐的直,你憑什麼要讓他晚年晚節不保?!!”

“你這麼做,跟佞臣有什麼區彆,你遮蔽聖上耳目視聽,你百年之後,有何顏麵去下麵麵對先帝?!你到時候該怎麼跟先帝交代!!!”

“薑落!!”

“你這個奸相!!卑鄙小人!!心狠手辣!!!!”

嗨呀。

係統聽著外麵那人的話,都不經意間皺了皺眉頭,為這個剛出生的小牛犢捏了一把汗。

但是有些意外的,它家瘋批宿主並沒有生氣,甚至看上去心情好像……還可以?

啊……這。

難不成是因為被罵爽了?

不過這話它也隻敢想想,不敢直接在瘋批宿主的麵前說出來。

而且光是這麼想一想,它也很快悄咪咪地下線,生怕瘋批宿主看出了它某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可惡呀。

畢竟這家夥現在不隨便就說著弄死它,反而會直接禁言了。

它這兩天才解開的禁言!!!

它想得沒錯,薑落的心情是真的還行。

她挑了挑眉,隨便一揮手,房梁上的一抹黑影就飛快閃現出去,然後拎了一個人回來。

這是一個年輕人,看起來有點子麵熟,叫……

係統默默給她補充:【周不凡。】

是,周不凡。

這家夥還挺有意思的,也是出身寒門,十年寒窗高中之後,被分配到了翰林院編書。

他這人聽不懂話,腦子一根筋又軸得很,沒得到什麼重用,但一直都把曾經無意中提點過自己一句的吏部尚書當成是老師。

這家夥,來為吏部尚書鳴不平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沈卻並不了解他,薑落緩聲給他解釋完了以後,笑吟吟地“看著”他:“哥哥。”

“他說我是奸相。”

她故意放輕了聲音,尾音微微拖長,聽起來像極了聲音裡麵都帶著故意勾搭人的鉤子。

倒不像是奸相,更像是一個魅惑君主的妖妃。

沈卻隻覺得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輕輕地撓了一下。

他抿了抿唇沒說話,但耳根卻悄然紅了些許。

薑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倒是沒有再開口逗他。

周不凡曾經遠遠地看到過沈卻兩眼。

這位才登基不久的少年帝王在登基的當日,穿著厚重的帝王朝服,雙肩單薄,仿佛根本就支撐不起肩上的那點重量。

但他臉上又奇怪地沒有驚慌失措或是局促等類似的表情,那雙深色的桃花眼像極了一潭死水,風吹過,驚不起一點波瀾。

看起來他也拿薑落並沒有辦法——

但是沒辦法也不行,那可是他的老師!!

他周不凡讀了那麼久的聖賢書,既然知道了道理,就絕不會因為貪生怕死而枉顧這些年學的聖賢之道!!

他一咬牙,朝著沈卻跪了下去,“陛下,尚書大人為國殫精竭慮,這是大家都看在眼裡的,怎麼會——”

薑落看了一眼旁邊的暗衛,後者明了了她的意思,直接把一堆奏折扔到了他的麵前。

周不凡愣住。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慌張翻看,看得越多,他臉色越加蒼白。

他的身體都跟著顫抖起來,甚至手指都脫力地拿不住奏折了,他猛地倒退了一步,“不……這不是真的……”

這上麵寫的吏部尚書,跟他印象裡的老師根本就是兩個人。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倏地抬眸憤恨地看向了薑落,“是你!!!”

“是你汙蔑老師!!!”

“聖人說得對,這世間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

薑落並不在意他怎麼想,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行了。”

“罪證也看了,信不信是你的事。”

“把他丟出去。”後麵句話是對著影衛說的。

周不凡是個死認理的人,他雖然剛才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接受,但是被扔出去之後,以往去吏部尚書家裡麵看到的種種,都慢慢地浮上了他的腦海。

好像。

事實,真的是這樣。

他絕望地想。

然後恍恍惚惚,踉踉蹌蹌地往外麵走了。

禦書房終於又安靜下來。

薑落整理了一下袖子,坐在了她家白月光的側麵,單手撐在桌案上托著腮,臉上帶笑地“看著”後者。

“哥哥,”她又重複了一遍,“他剛才說我是奸相誒。”

“你覺得呢?”

她本來就長得極為漂亮,這麼定定地“看著”人的時候,雖然彆人知道她什麼都看不見,也就是做個樣子,但這樣子也極其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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