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蟑螂最後還是會順著桌子腿爬到地上來。
“好了,蟑螂沒了,你可以把碗推開來看了。”妹妹稍稍放下心,繼續盯著櫥櫃,催道,“老文,你快點,趁蟑螂不在趕緊看好,然後把門關起來,不要再讓它跑進去。”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隻是,有一隻,可能還會有第二隻。
我膽戰心驚地靠近一點,伸出右手探向那碗,左手握住右手,側過身,眼睛用餘光留意著,迅速推掉那蓋在上麵的碗立刻縮了回來。
陶瓷碗轉了幾下才停穩。
下麵的碗裡裝著一整碗的白米飯。
“那邊一定是菜了。”妹妹搶上前推了一下,看到還是飯失望地退回去,“怎麼還是飯,菜都吃完了?”
“要不,你去老媽那邊看看。”我是餓了,不過能忍。
妹妹也能忍:“我們等會讓奶奶早點燒晚飯。”
“嗯,你要不要喝點水。”
關上門,我就去另一邊找水喝,比起餓,我其實更渴,大中午走過來,要了老命。
我拿起爺爺的青花瓷茶杯就開始喝起水,這裡裝的是西洋參,每次過年都有人走街串巷來賣的。
清熱,降火。
我灌下幾大口,妹妹在一旁也看得口渴:“給我也喝點。”
我給妹妹,去喝另一杯。
同樣的青花瓷茶杯,都是帶蓋的。
這杯裝的就是茶葉,我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味道太濃,今天茶葉放多了。
等妹妹喝完,我就拿熱水瓶往參茶裡倒水,等涼了,還要再喝一點。
妹妹蹲下來,偷偷摸摸推開了大米缸的蓋子,用量米的鐵杯子開始舀米玩。
我見了馬上蹲下製止:“奶奶上回不是說,這樣米會潮掉的,不讓我們玩。”
妹妹不開心了:“我就玩一會,奶奶在外麵呢。”蹲著看都不看米缸一眼,手還在米缸裡麵亂玩著,低頭思索一會抬頭道,“老文,我們等會吃什麼?”
這個問題又來了。
我也很熱衷於討論這個,雖然吃不到,但是說總可以去說。
彆人是望梅止渴,我們就是談吃止餓。
“糍米飯好久沒吃了,在肯德基對麵的那條路上,三輪車開過去還要讓他們等一下,人少還好,人多就要等幾分鐘,不過,那邊的糍米飯裡加了油條,還有豬油渣,真的很好吃,還有豆腐乾,也比老媽燒的要好吃多了。”我滿腦子都是糍米飯的模樣了,迫不及待想要嘗一嘗。
十二點多,可能還沒賣完吧,他們是每天隻燒一大桶,賣完就收攤。
上學期間,很多學生在這買來吃的。
坐在店裡,那邊掛著一個表,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坐在店裡吃糍米飯,那時間過得特彆慢。
老板娘一停不停忙碌著,屋內的人坐著還要等糍米飯涼了才能吃,隻能呆坐著。
麵前一個圓的鐵盆,糍米飯就鋪在上麵。
熱氣騰騰的。
帶走,才會給你放在小的白色塑料袋裡,上電子秤這麼一稱,再問一句加不加油條,加,就給你裹上油條卷嚴實。
手腳麻利,一個接一個。
“還有甜豆漿,鹹的豆腐花,都好吃。”我嘴饞了,可想到外麵天那麼曬,整個人都沒力氣走到那邊了。
而且我就那麼十幾塊錢,放假不考試,一分錢也拿不到了,要精打細算一些。
還要給來發買香腸的。
老爸會給買,隻要多帶來發去那邊玩就行了,明天再去了,今天太累了。
“我還想吃蛋撻。”妹妹扔了量米杯靠著米缸休息。
我把米缸蓋子重新蓋好,站起來,朝著頹廢下來的妹妹伸出手:“彆靠著,奶奶說這裡臟,不能隨便坐地上,起來,我帶你出去買吃的。”
“買什麼?”妹妹無精打采。
我想了想,瞄到旁邊的熱水瓶,提議道:“泡麵吧,我們買一碗來拚吃。”
妹妹把手遞給我,拉住我站起來,身後是兩扇大窗,外麵放置著一個大水缸。
光照下,水波粼粼。
“那我們吃什麼味道的泡麵?”妹妹眨著眼,好奇問我,因為我出錢,所以口味我來定,這是我們默認的規矩。
“你要吃什麼?”
我不太想吃,等會吃上一兩口就行了,什麼味道都是一樣的,隻要不是辣的。
“紅燒牛肉麵。”妹妹笑著說。
我就知道,她不喜歡吃香菇燉雞麵,可我覺得那麵的湯很好喝。
算了,妹妹喜歡。
我找出讓奶奶藏好的小豬罐子,從裡麵拿了一張五塊錢,放好豬罐子,牽著妹妹的手跑出去。
出了這裡的門,下意識往左張望一眼。
那裡也是一個天井。
很小,隻能放水缸這一樣東西,但也不算小,那水缸挺大的,足以淹死一個小孩。
通往大門的過道上能看到這個水缸,但靠近不了,這裡是被小半堵牆堵死的,一些沒有砌起來,光是疊起來的磚頭,並不牢固。
所以,還豎著一些高低不同的木板來遮擋,防止有人爬進去。
會有誰爬進去呢?
爺爺奶奶還真是多慮。
我們餓了,會自己想辦法,隻要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