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店裡,老爸看我吃兩個麵包,知道給的錢不夠買四個香腸麵包,板著臉對我說:“買兩個麵包吃是餓了?要吃就吃加香腸的,吃兩個也可以跟我要錢,記住了嗎?”
我點頭:“嗯。”
要了也不會給的,學校裡亂七八糟的收一些費用,幾塊到幾十塊,每次問他們要都追著問:“交了錢是乾什麼的?怎麼又要交錢?”
我會發脾氣,知道也說不知道:“老師讓我們交的,不給我,我就不交了,讓老師打電話找你們。”
他們這才肯拿錢:“問問清楚是交什麼的,彆像以前那次捐款一樣,班會課上你們老師就說過了,捐一塊的也很多。”
哼。
這一點怎麼就要和那些人比了,捐100的不是都有,和她是比不了。
那和家境一般的同學比,都是有零花錢的,沒零花錢,至少壓歲錢都是有的。
我吃著兩個空心麵包,想起家裡豬罐的那幾塊錢就心情煩悶。
暑假才剛開始,沒有錢哪都去不了。
今天吃油炸東西,吃棒冰,吃麵包真的算是千載難逢的一天了。
要我自己花錢,我肯定舍不得。
零花錢,想過要怎麼問他們要,甚至是寫張紙條留在桌上,希望他們看到後能夠在第二天把錢留下,1個月5塊,10塊都行。
可是每當過年,身為父母都不給壓歲錢保佑我們,平常還有什麼好奢望的。
他們可能拿著我寫的紙質問我:“爸爸媽媽賺錢這麼辛苦,你們還要搞這種東西?”
懶得去爭取了。
“老文,你這樣吃得完嗎?”妹妹吃完了,麵包裡夾著的香腸配著麵包吃了一半,還有一半剩到最後慢慢吃。
我回道:“當然能吃完。”
這麵包滾燙的,配上沙拉醬的中間部分特彆好吃。
妹妹還在盯著看。
好吧,我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要吃,另外一個掰一點。”我把放在一旁的麵包給妹妹。
妹妹不客氣地伸手,掰了一點往中間有沙拉醬的地方蘸了蘸,塞進嘴裡道:“好吃。”
香腸剩最後小半截,被袋子裹著,白色的不透明,她一口全咬下去,然後問我:“老文,你要不要?”
我搖頭:“不要。”
妹妹咬斷香腸,拿著空袋子準備去扔,站起來又問我:“真的不要?”
我再次搖頭。
她笑著把袋子從下往上擠,到香腸快要冒出頭的時候握著袋子不動了。
“剩最後一小口,擠出來就掉了,給你吃。”妹妹硬塞給我。
我隻好吃了。
口水這種東西,正常來說,我是不在意的,要是她想獨占,故意呸呸吐兩下,哪怕沒有吐進去口水,我還是不想去搶了。
現在,她倒是懂事了。
還知道討好我這個做姐姐的。
畢竟,最後一口是舍不得吃,留到最後的好東西。
三姑姑經常在外做生意,開著一家典當鋪,過年來看爺爺奶奶會給我們帶粉絲煲,生的,要自己燒。
那裡麵的年糕是最好吃的。
配著鮮美的湯汁,又軟又糯,鎮上根本沒有這種年糕。
等今年過年,又可以吃了吧。
不過,壓歲錢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都給我們,超過十八歲彆人就不會給了。
爺爺奶奶倒是早就答應過我們,會一直給到上大學,等到大學讀完找工作,結婚,生小孩就多給點。
還早呢。
我和妹妹聽了沒有太多感觸。
除了這一句。
“等阿大阿二,文文音音十六歲了,阿爹給你們一人600,這裡都要擺十六歲成人酒的,過了十六歲就是大人了,本來不該再給壓歲錢的,但你們阿娘疼你們,她給,我不給不行,要給就要一起給的。”爺爺的話記憶猶新。
600,巨款。
我希望能快點長大,可以去揮霍那筆錢。
不買東西,光是放著想想就讓人開心。
爺爺還是挺好的,除了平常囉嗦一點,摳門好幾點。
吃完麵包。
我和妹妹在老爸店裡還是局促不安,哪怕老爸已經忙完該乾的活,空出電腦讓我們在吃飯前再玩一會,我們還是選擇逃回奶奶家。
來發已經回到家。
爺爺站在門口,看到我們就開始鄭重其事地誇道:“你們也回來了,我跟你們說,來發今天自己跑回來的,真是乖。”
來發圍在我們腳邊轉來轉去。
這是它表達開心的方法。
尾巴搖個不停。
“一隻狗怎麼都會這麼聰明?”爺爺自言自語,蹲下來用手背順了順來發身上的毛,趁奶奶不在解釋道,“你們阿娘嫌我用手抓狗身上的毛臟,怎麼會臟?都洗乾淨了,對不對。”
來發喘著氣,吐著舌頭,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們。
爺爺抬起它的腳看了看,放下道:“這腳踩在地上肯定要臟的,你又不和人一樣會穿鞋子,來發,你聰明是聰明,就是這腿太短了,打起架來怎麼嚇唬彆人?”
那就隻能看戲。
一般來說,兩隻狗對著叫個不停,算吵架,是打不起架來的。
真要打架不會多說廢話,直接動手。
當然,狗也會仗人勢。
人越多,越厲害。
真正能看家護院的狗,是在危險來臨時,會不顧一切衝出去的那種狗。
比如說,大狼狗。
1-3年級那會。
夜晚,門在睡覺前一直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