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發不該留在這種地方。
我伸手去抱它,心裡難受,動作粗魯了些,來發在齜牙,嘴裡有血它也難受。
我硬把它拽出來抱著,它還在用舌頭清理著嘴巴周圍。
一出凳子就能看到它眼睛上的腫塊,那裡不知道是什麼,可能是血管這些,來我家的那一天就在了,可能是彆人遺棄它的原因。
我們沒有帶它去看病。
因為人病了,傷風感冒的,隻要沒有大礙,也不會動不動去醫院檢查。
來發一直很正常。
可今天,它真的很反常,或許是我的心理作用。
抱著來發回去的一路上,隻要它想掙紮,我就用力抱住不讓它下來傷人,可它竟然把頭往我的手臂上湊去。
我害怕極了。
雖然我喜歡把來發仰天抱著,就像抱那種剛出生的嬰兒一般。
但是,這種姿勢,來發一定不舒服。
“來發,乖,彆動。”
我哭著控製住它,不希望它咬到我,打狂犬病疫苗一定很痛,彆的抱法,我不會,也抱不動,隻能先這麼抱著了。
不知不覺手上的動作重了些。
來發盯著我看,還是不停扭動身子,肚皮朝外會讓它感到很不安,可以前我都是這樣抱它的,它沒有今天這樣抗拒。
終於,它在路上叫出了聲。
我把它放下,看著它不停齜牙咧嘴,轉著圈想辦法擺脫嘴上這些紅色,無能為力的挫敗感湧上心頭,除了帶它回家沒有能做的。
走得急連紙都沒有拿一張,眼淚滴落在地上,很快就乾,我望著地上的亮光發了一會愣。
天還是很熱。
我抹去眼淚去摸它的狗頭,它猛地轉頭嚇得我馬上縮回了手,連人都差點摔倒。
“來發。”
我嗬斥道,希望它離我遠點,這一舉動同樣嚇得它退後一步。
僵持幾秒。
它見我沒事,盯著我走上前坐下,搖了幾下尾巴望著彆處劇烈喘氣。
“來發。”
我放緩語氣繼續喊它,尾巴還是會晃動,每喊一句就象征性地晃一下,眼睛沒有看我,不知道是不是不敢看。
我看過去,它就會鬨彆扭一般地躲開。
叫它名字,它又會搭理我。
狂犬病,應該沒有,來發明明還知道我是它的主人,沒有亂跑亂咬人啊。
可它變得不聽話了。
“來發,走了。”
“走了。”
“我們回奶奶家去好不好?”
“來發,來發。”
我在它周圍走來走去,喊了它無數遍,它坐在地上就是不肯走,我故意走遠一些,它還是坐著不停喘氣。
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
隻要我走了,他就會來追我,在樹下做記號到一半也會匆匆跑過來,夾著尾巴發出嗚嗚的聲響。
現在這樣是不是病了?
我害怕再去抱它,可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太陽底下很快變得口乾舌燥,眼淚控製不住還在不停往外流,似乎還會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必須趕快把來發帶回到爺爺奶奶家。
“來發。”
我蹲下,和它對視,再一次出聲呼喊,它起身朝我走了幾步,沒等它靠近,我就著急站起來,它又坐下了,朝我吐舌頭喘氣,搖著尾巴。
沒辦法,還是隻能抱它。
我決定換種抱它的方法,小心靠近後摸了幾下狗腦袋再和往常一樣先抱起來,慢慢調整著抱它的動作,最終將它豎了起來。
來發掙紮兩下暫時安穩。
腦袋被我按著不能隨意轉動。
刺耳的鳴笛聲不斷衝擊著我的耳膜,今日的這條路太漫長。
走到橋邊,我已經能看到來發撒尿做記號的那棵樹。
還是老樣子。
隻是才過去幾天,我和來發的關係就變得奇奇怪怪了,物是人非原來是真的。
來發知道是要回奶奶家,它認得這條路,不安分地動著腦袋來看我,像是在問為什麼要回去?嘴角在動,可能會咬人,我掐住它頭頂上的那塊肉讓它老實。
嗚嗚。
它叫著想要自己下來走。
周圍有人,我不想放它下來,萬一再咬人,隻能弄死它了。
哭了一路,視線早已模糊。
當它朝我張開嘴的那一刻,我不再信任它,驚慌失措之下直接彎下腿把它往前甩去。
哀嚎的聲音先響起。
彆人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