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停下咀嚼,腳下走動兩步,看看我們兩個解釋說:“沒什麼,阿娘的牙齒不好,聽你們的,不嚼了,回家了,我們回家。”
“讓我看看,阿娘。”我想仔細看看奶奶的牙,到底是哪裡壞了。
奶奶不讓看,乾脆道:“爛了,不好看。”
可我想對症下藥,堅持要看。
奶奶不得已張開嘴給我看,我用手指了一下,奶奶怕我要碰連忙閉上嘴道:“臟的,你彆碰,都是細菌,等掉了就好了。”
好什麼好?
掉完了,還能吃什麼?
回家的路上,我悶悶不樂,望著前麵騎三輪車的大媽,聽著那老化的鏈條發出聲響,隻想給奶奶的牙換一口新的。
要是人的牙齒像鯊魚一樣能換新的就好了,動物世界裡都有講過。
可人隻能換一次牙。
舊的地方沒生意了,倒是還能去新的。
大媽早上出攤,在這裡擺上半天,再去大橋市場那邊擺半天。
一天下來,生意寥寥無幾。
下雨天更是沒生意。
她帶了傘,帶了茶杯,騎得很慢,一路騎一路張望著四處吆喝。
不趕時間,為了安全起見,路過的人看到了可能也會喊住她買些什麼東西。
手刹一拉,很快就停。
我們望著她離開,跟著奶奶回家。
路上,奶奶偷偷摸摸告訴我們:“她和她兒子關係不好,不然怎麼會連孫子都不讓她領?”
這也不一定吧。
可能是她的兒子,兒媳婦不舍得自己的孩子離開身邊,可她也想見大孫子,一起住的話多好。
難。
太難。
我們家也一樣。
老的,年輕的,有代溝,但老的往往疼小的,這才有隔代親的說法,或許是為了彌補一下自己年輕時沒能好好照顧孩子的遺憾。
也可能,是愛屋及烏。
奶奶在我們麵前從不掩飾,她和很多上了年紀的人一樣,喜歡背後說人,為了不得罪人。
不一定是說壞話。
但多數時候,不是什麼好話。
“大橋市場那邊空得很,白天又沒什麼人,再晚點去都有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