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轉眼就到,蟬鳴不斷,卻已經過了時,意思是夏天過去了。
過去?
我站在店門口望著頭頂那大太陽,難以置信地腹誹道,這叫過去,了?
老爸就在旁邊,我真想給他一個白眼。
不想開空調也要找個好點的借口。
“最近生意不好。”老爸換了個借口,合情合理了一些。
可是這裡的電要比家裡的便宜,用不著一塊錢一度,家裡的估計也沒有這麼貴,是老爸騙我們兩個的,要我們在家的時候少開空調。
峰穀電能省錢,我是知道的,所以晚上睡覺開著空調才花多少錢?況且開的都是26度以上,常常製冷一會就自己跳掉了。
店裡用的雖然不是峰穀電,但電費比家裡少多了,收電費的和家裡不一樣,我是聽老爸說的,還有,在家裡的話,洗衣機的耗電量也是很大的。
小洗衣機,夏天夠用了,到了冬天,全家換一次衣服,要洗好幾通,煩都煩死。
為此,時常發生矛盾。
不想洗澡不想換衣服要被老媽說不乾淨,身上都臭了,換吧,不能全換,洗衣機洗不下,有些還要分開洗,所以,冬天的外衣絕對要小心,不能弄上什麼油漬臟東西。
“你看看你,把衣服弄得這麼臟,還怎麼穿出去見人,脫下來我給你洗了。”老媽說完不一會又會不耐煩地過來,“算了算了,洗都洗了,你身上的都脫下來洗一遍。”
在老媽的眼裡,我們是她的門麵。
不然,愛管閒事的彆人會說老媽的不是,明明是親媽卻成了彆人口中的後媽,哪個當媽的都不樂意聽到。
所以,我們穿得邋裡邋遢的是絕對不允許的,奶奶給我們買的袖套,她嫌醜,手套也嫌不好看,土裡土氣。
袖套我忍了,在家裡沒必要戴,去外麵沒有學生願意戴這種東西。
小娟是個例外。(第六十六章)
手套,我很喜歡,奶奶買的是一雙有一片黃,一片橘的手套,大拇指單獨一個,其他四個手指都是一塊伸出來的,厚實保暖。
大早上去學校不至於凍得握住筆也寫不了字。
這種情況隻發生過一次,早自修,語文老師說出的話都冒著熱氣,她讓我們寫會作業,然後看會書。
作業不多,幾分鐘的事。
可很多人都下不去筆,對著掌心哈熱氣才勉強好一點,就連語文老師自己,坐在講台上都是關了門窗,還抱著熱水杯瑟瑟發抖。
這一天,下雪了。
所以我的印象很深刻,那是1-3年級那會最冷的一個冬天,對於一個南方孩子來說,看見下雪簡直比看見好吃的還要開心。
當窗外飄起零散的雪花,大家都無心寫作業。
由於天氣原因,接下來的早操取消了,趁著這會功夫,大家奮筆疾書起來。
人多的教室內,二氧化碳也多,很快就能暖和起來,還有點暈暈乎乎的。
之後的幾天,我戴著手套上學,簡直是錦上添花,很多人都羨慕,都開始戴手套來學校,互相訴說著手套的來曆。
“我的,是奶奶買給我的。”
彆人來問,我這麼說,總會有一種莫名的自豪感,他們的手套大多是父母給買的,一個手指一個坑,握著筆寫字沒我的手套舒服。
她們要試,我就讓給她們試了。
可有些人心裡一點數都沒有,手肯定比我的手套大,硬要戴的話可能會撐破,可死魚偏偏從彆的女同學,中隊長的手裡搶走了我的手套,非說要試試。
到最後,他也隻戴進去四個手指,大拇指露在外麵向我炫耀:“好像這樣也可以戴,借我戴一節課。”
“不行。”
我要去搶回來,是我的東西,還是喜歡的東西,哪怕一節課都不行。
“你怎麼這麼小氣?”他有意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