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到了,樹禿了。
是有人在鋸樹。
為了樹好。
沒有樹葉的遮擋,路麵變得明亮開闊,但也空蕩蕩的,添了幾分冷清。
一個學期又那麼過去了。
寒假本來就沒放多久,彆人家的孩子還要各種補習班,除了過年能玩一會,還有空餘的時間嗎?這一點,爸爸媽媽還算開明。
我們不想上補習班,他們不會強求。
隻是,偶爾會和我們提起,說我們的字好看,可以學一下硬筆書法。
我們沾沾自喜,然後,不學。
他們認識一個教鋼筆字的老師,教出來的學生才五六歲就能寫一手好看的鋼筆字,來老爸店裡複印過,是不錯。
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我動過要練鋼筆字的念頭,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寫出賞心悅目的字就會欣喜,可這個念頭也僅僅是動過而已。
聽到學費,我就完全斷了這個念頭。
哪怕是認識,這學費也不便宜,真想要學,為什麼不自學?
說到底,還是我不愛學罷了。
算了算了。
我和妹妹都搖頭表示嫌棄。
老爸搖頭,笑我們:“你們兩個沒長性,交錢去學了也可能學到一半就不想學了。”
是啊。
所以我們壓根沒想去,免得浪費錢。
再說了,這不叫沒長性,叫對不喜歡不感興趣的沒長性,要是我喜歡的,我感興趣的,當然是會一直喜歡下去。
除非,出現了讓我討厭的一麵。
2塊錢一張彩票,最近老爸買上癮了,不再是每天一張,有空就跑去附近的彩票站點裡琢磨,有人來了還要我們去喊他。
我親眼看到他一下子買了10塊錢的,轉頭看到我來就敷衍道:“你先回去,我這邊馬上好了,馬上來。”
馬上來之後,馬上做完活,馬上去上廁所,馬上去彩票店裡找廁所。
我跟著他出去的,在小店裡買點小零食,故意去彩票店裡看他,喊他:“阿爸,你不是去上廁所了?”
他問我:“有生意?”
我說:“沒有。”
他放心留著,撒謊道:“剛上完廁所過來的,我看會就回去了,彆告訴你媽。”
“哦。”我懶得多說什麼。
反正,晚上去搓麻將前,他又去彩票店了,抽著香煙,入神地盯著一塊登記著往期中獎號碼的公告牌。
有什麼好看的?
如果是隨機,研究也沒用,如果不隨機,那乾脆我們隨機選號好了,機選一下多簡單。
可偏偏要自己一個人在那瞎琢磨,浪費時間,浪費金錢。
我討厭老爸買彩票,可並沒有勸阻。
老媽多次說過,讓老爸以後少買點彩票,不要動不動往彩票店裡跑,老爸解釋是去看彆人買,他自己不買,買也是買一張。
鬼話連篇。
還讓我們打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