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該做什麼的年紀就去做什麼,又或是故意不去做什麼,不要讓自己後悔便是不凡。
後者需要膽量。
我沒有明著叛逆的膽量,彆人的閒言碎語,父母無數次的為我好最多不過是裝聾作啞表示不屑罷了。
對於我而言,現在是上初中的年紀,把九年製義務教育讀完是首要任務。
虛榮什麼的,可以讓人開心,也讓人疲累,做最真實的自己難道不好嗎?
距離第一次遲到不過兩天,我又遲到了。
正常的,正常的。
每天都愛睡懶覺難免遇上這種事,頭一次遲到是因為奶奶喊我們起來,我們應下後卻又睡著了,這一次是因為奶奶都睡過頭了,鬨鐘壞了。
奶奶已經去找賣鬨鐘的理論去了。
我這邊又是班主任在教室維持秩序,這回大家倒沒有起哄,隻是竊竊私語著。
“報告。”
我喊了一聲,抓著書包帶儘量放鬆自己,順帶安慰自己,遲到就遲到了,再抄一遍行為規範拿去給老師不就行了。
等我坐下,班主任到我身邊先問我:“最近是不是家裡出什麼事了?”
我搖頭。
班主任無奈說:“已經是第二次了,這回我也不能幫你了,你就先把行為規範抄一遍,下次不要再遲到了,要是有什麼事和老師說。”
“嗯。”
我沒有遲疑地應下,被罰了,心中反而坦然,甚至有些雀然想笑。
我把先前抄好的一遍給老師,抄第二遍,彆人問:“你不是已經交了嗎?剛才在辦公室我也在交東西都看到了。”
我解釋說:“那是上回的。”
彆人表示不理解。
我卻徹底放輕鬆,抄完這遍,又趁著下課的工夫抄了第三遍,一心想著可以留到下回,奇怪的是有了這提前準備好的懲罰,之後一直沒有遲到,也就用不著了。
我害怕起另外的東西。
比如和人交流,尤其是男生。
冬陽看到我拿著掃把出去,走過來很自然地接過去,站在黑板前麵的講台上直勾勾地盯著我,問我小組裡還有其他什麼人。
我全都記得住,說得很小聲。
他離我太近。
我會緊張,怕自己有口氣讓他聞到,因為我的牙不好,又怕讓他知道現在的我有點喜歡他,可我又不能保證這份喜歡會一直持續下去。
要是挑明後移情彆戀了怎麼辦?
我怕自己是一個花心的人,喜歡一個又一個,暗戀或許能好些,不會讓人知道,知道了也能抵賴否認。
但哪怕是暗戀,我也希望可以從始至終隻喜歡一個人。
已經不可能了。
我怪自己的花心,不想招蜂引蝶,不想和人說話,所以,在外人看來,我是一個高冷的人。
冬陽聽不到我的聲音,又湊近問了一遍,我更不敢大聲開口了。
他很無奈,隻能自己去看值日表,大聲喊著小組內其他趕著抄作業的學生:“都給我趕快起來,彆讓人家一個人等急了。”
一陣窸窸窣窣,一行人浩浩蕩蕩下了樓。
冬陽帶頭走在前麵,喊著:“掃大街去了。”似乎很開心。
可他剛才還是一臉嚴肅。
我在後麵默不作聲,抬頭看著他的背影,在他回頭催促的那一刻低下頭。
果然,還是想偷拍。
外麵出太陽了。
有人嫌他吵,指名道姓道:“周冬陽,能不能安靜點。”
他卻不以為然,說得灑脫,就像是他的頭發,明明是和彆的男生差不多的短發,卻因為他那雙明亮的眼睛而變得飄逸:“我又不是什麼安靜的美男子。”看向其中一個女生笑道,“美少女。”伸出手張開麵向我們,倒著往身後走去一點也不怕摔,“我是陽光下的大男孩。”
樹葉遮擋住了太陽的光芒,卻遮擋不住他臉上的笑意。
彆人應該都能看到,可為什麼有女生說他自戀呢?
還有人“好聲好氣”提醒他彆摔了。
我忽然有點想笑,難道是我的審美出了什麼問題嗎?他的確是個陽光男孩,也是一個美男子。
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就像現在,哪怕被眾人開玩笑,依舊能夠笑得開懷,人多我可以躲在最後麵放心地看著他,他蹦跳著轉過身,走出樹蔭下重新沐浴陽光,自在不羈的模樣深深吸引了我。
好想,成為他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