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死魚換了一件衣服來學校,一進來放下書包什麼話也沒說就拿著一包東西去了大門邊,有人過來就讓他們去走後門。
彆人問他:“你乾什麼呢?還想把門弄壞?”
他回答說:“我在修鎖。”
“那我們就等著看了。”來的同學個個對他刮目相看。
想不到他還有這樣的本事,
早自修開始,班主任來的時候,他還在修,還說快修好了。
班主任見了也笑著說:“那你先修。”
大家自習了一會,班主任看他還在愁眉苦臉滿頭大汗地搗鼓著,催他回位子上,等中午她會找個修鎖的人過來修好的。
他戀戀不舍打包東西回來,坐下後什麼話也沒有說,學習委員嫌棄道:“你手臟的,先去洗手。”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怕他把臟東西弄我身上,我的衣服是新換的,弄臟了奶奶一定會說。
他看著學習委員站起來,當著全班同學的麵跑出去:“我去洗個手。”
我看回來,低頭盯著書本第一頁。
不知道為什麼,從我穿白襯衫來學校那天起,我們之間的話變少了。
上課的日子一直在繼續。
媽媽打電話給外婆,和她提起出去旅遊散心的事,爸爸還是過著比我們晚出,比我們晚歸的日子。
棋牌室的生意越來越慘淡。
無非是開棋牌室的店麵變多了,新開張環境衛生總要好些,還會請來的人吃各種零食水果。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茶水漲價是遲早的事,可大家還是興而往之。
老媽的棋牌室生意還算穩定,晚上總有兩桌人在搓麻將,都是些老顧客,可每天總要打電話去催他們過來,說三缺一了,這樣他們才會來。
可來了之後,還要等其他人過來。
後來,他們說著客套話也就不來了,還有撒謊說家裡人不讓搓麻將,老爸在彆的棋牌室遇見他們,他們還說難得出來放鬆一下。
那需要放鬆到12點之後嗎?
老媽帶著我和妹妹去等老爸搓好麻將一起回家的事常常發生,如果不帶我們兩個去,老爸會搓得更晚,到一點。
附近有小店,賣各種貼紙,有芭比娃娃的那種貼紙,有手,有腳,還有各種衣服,可以自己組合貼起來。
我們在棋牌室的空桌上玩得不亦樂乎。
買了一張又一張,被說浪費之後還是想要買,就像盯著肯德基的優惠券一樣,沒有實物,有平麵的圖畫也會莫名開心,想著有一天,我也會有這樣的芭比娃娃。
留著貼紙,是為了方便以後能找到。
我害怕自己會忘記,一些重要的事有關我自己的會記得清楚,可事情太多,我又不能忘,隻能一件一件去回想,想著這件事真正塵埃落定的時候,我能得到什麼。
如果父母出爾反爾,那至少在期望得到的這段日子,每一天,都很開心。
不過,開心是一回事,不被重視會不會生氣傷心又是另一回事了。
好在,人是會習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