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森林看過來,先笑為敬:“我說了你不能笑。”
“嗯。”我本來就不喜歡笑,尤其是嘲笑,哪怕他說他要當掏糞工,我都不會笑,隻會覺得勇氣可嘉。
然後,點一下頭表示認可。
三百六十行,每一行都不容易。
“理發師,我想要當理發師。”王森林扭扭捏捏地說出來,“假期我就先要去當學徒了,先學洗頭,然後再學剪頭發。”說完輕鬆起來,不覺尷尬地大方道,“以後你們來我店裡剪頭,我給你們打八折。”
“嗯。”我沒笑,很平靜,理發師不錯,初中就輟學不讀的人很多都進入了這個行當,從洗頭工做起,給人當學徒開始學一門技術,很好。
我家就有一門技術活,刻章。
如果我是男孩,應該會從小培養我在這方麵的才能。
但我是女孩,以後反正要結婚,學了也沒用,大人的想法,況且我對刻章這件事隻是感興趣,沒有到執著的地步。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執著是件好事。
我總感覺和這個班級格格不入,上課總是走神,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真的能執著於一件事上也許還不錯。
錢,是一樣經常要去考慮的東西。
“八折?”菲兒嫌棄道,“你也太小氣了,以後你努力當什麼首席造型師,給我和軒文免單,我們再幫你介紹點同學過去,怎麼樣?”
“好啊。”王森林眉開眼笑之後,撓著腦袋問,“不過,首席造型師是做什麼的?”
菲兒問我:“軒文,你知道嗎?”熱情地笑著,“這個詞也是我聽來的。”
“那你不也是胡說八道。”王森林埋怨完,期待地看過來。
我想了想說:“應該是剪頭發,剪得特彆好的人。”
菲兒笑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首席造型師的工資是很高的,到時候說不定學校都要請你回來參加什麼活動,然後捐錢。”
捐錢。
我笑了。
剛才就在偷笑的王森林看我一眼,無奈道:“文姐,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不太理解他的思維,就像他也不太理解我的,但我並不討厭他,雖然他的話真的很多。
期末領成績單的那天,我來了姨媽,還好在家裡就來了,一大早起來重新換了褲子來到學校,恨不得能一直坐著不要動。
偏偏有人搶走了我的成績單,在幾位好同學間遊走對比。
然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雖然我考得不怎麼樣,但成績單上的分,我很高,各項都高,高到離第一很近,尤其是英語,我93,彆人最多95。
隻是我這分是假的,彆人的也是假的,但隻是多了幾分而已。
老師為了不讓跳樓這種事再次發生,決定在帶回去給家長過目的成績單上造點假,誰也沒說,這成績單上的成績就一定是考試卷上的成績。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今年輸了,來年再戰。
大家歡天喜地地拿著成績單議論紛紛,我被很多成績好的學生都誇獎了,雖然被認可很開心,但這是假的啊,假的。
“我英語隻有60多,真的。”我說了很多遍,可大家都不信。
能怎麼辦?
隻能來年努力,爭取配得上老師寄予全班同學身上的期望。
不管彆班怎麼嘲笑我們班分數作假,我們還是沉浸在被認可的喜悅當中。
來年,我們16班不會再是墊底的。
“大家快來看,快來看,文姐的成績單分數是第一,不服的來比比。”王森林激動地走來走去。
我站起來搶了一次,沒搶回來就坐到位子上由他去了,畢竟我已經長大了,沒他這麼幼稚。
還有更幼稚的,也許隻是較真。
小明開口道:“王森林,你拿過來給我看看。”
論真實排名,小明才是第二。
小紅是第一。
我第四,其實也不賴,論排名,到我們班的第十都能進重點班,再後麵的,越來越慘不忍睹了,但我已經有點喜歡這個班級了。
放假了,有點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