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總覺得我是認識他的,隻是我一時想不起來了,有這種感覺還是頭一次,為什麼偏偏是他?
難怪會覺得奇怪了。
換了是彆人,有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也會覺得那個人奇怪,可除了他,沒有。
他就是大家公認的該拿獎狀的男生,可教官還叫不出他的名字,很多人喊他的名字出來讓教官記住。
教官最後記住了,還是沒有給他獎狀。
拿獎狀的女生是女生裡最優秀的,但比她站軍姿更好,齊步走更好的男生還有好幾個,如果不是一定要一男一女拿獎狀,那就輪不到她。
對此,我耿耿於懷。
這也導致在開學初的時候,很多女生對這個拿獎狀的女生愛搭不理。
高中的時候,追星的女生有很多,明星就是他們心中的偶像,不允許彆人說半句不好,這樣的明星在班級中也有,就是錯失獎狀的這個男生,是很多人的偶像。
因為他說了一句:“沒關係,獎狀是鼓勵我們努力的,就算沒有獎狀,我也會努力的,我會自己鼓勵自己。”
還真是一個溫柔的男生啊。
他磕磕絆絆說完,就不敢看著大家的眼神。
女生們起哄喊著他的名字:“天歌,天歌。”
他勸女生們彆喊這麼大聲,他會害羞的,話都沒說完,臉就已經紅得和個蘋果一樣。
女生們覺得他好欺負,更是不會放過他。
一群女生圍在他的身邊,讓另外的男生產生了嫉妒心,開學之後,男班長就到處宣揚他的虛偽,說他是個虛偽的人,也許是伴隨著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了真心話。
虛偽,如果人人都如天歌那般虛偽,我的世界裡不妨多些這樣虛偽的人。
軍訓結束後,就正式上課了。
位子是班主任提前排好的,有單人桌也有雙人桌。
我的同桌是男班長的女朋友,我的前桌是竹竿子。
天歌是單人桌。
剛開學,同學之間還不太熟悉,要留校住宿的,至少是一個寢室的都能叫得出彼此的名字了。
天歌是住校生,男班長大概和他是一個宿舍,當著大家的麵吐槽過天歌,說他每次用廁所都要十幾分鐘,比女孩子還愛乾淨,但他的臭襪子卻隨手丟在床上。
真是虛偽。
這是最後的結論。
女生們聽了很感興趣,當即去向天歌求證。
這個女生正是日後班長的女朋友,用後來的話說,就是患有社交牛逼症,不管見了誰都能很自然地聊上兩句。
按他們兩個慶祝在一起一百日的那個日期來算,開學沒多久,他們就已經悶聲不響在一起了,至於是如何開始的,班長說,是她追的他。
她的回應是兩個字,放屁。
真相如何,不得而知。
畢竟少了一個禍害。
當然,這麼說也是開玩笑,還是要祝他們兩個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
天歌的話一經傳出就震驚四座。
沒有人會想到他這樣的好學生也能和大家混在一起。
至於禍害是誰。
男班長極力否認是他。
“那是我啊。”男班長的女朋友抬著頭質問他。
為了留住女朋友,男班長違心道:“怎麼會是你呢。”
他的女朋友不是沒有眼裡見的,馬上逼問:“說清楚,誰是禍害。”
“我是,我是癩蛤蟆行了吧。”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他的女朋友在班上所有女生中可以說是最黑的一個了,這麼一說,自然少不了一頓毒打。
大家都在看戲。
上了高中,我們已經長大了,不會再去勸這種架。
開學後,天歌穿回了他自己的衣服,包得嚴嚴實實的,從來不穿短袖,麵對男班長玩笑似的詆毀,他沒有生氣,隻是無奈地搖頭解釋:“襪子每天都洗的。”
女生問班長幾天一洗。
班長心虛,還是要裝得很有男子氣概地回道:“兩三天洗一次就行了,天天洗多浪費水。”
女生們心知肚明,知道該站在哪邊。
我好佩服天歌的毅力,也覺得班長的後半句話確實有一定道理,身為女生的我,也不會天天洗襪子,他一個男生卻能做到,看來是真的很自律。
在班長口中,卻成了自戀。
天歌每次出門,回來,都要照鏡子,寢室裡自帶的試衣鏡,不是女生隨身攜帶的那種小鏡子,這有什麼好吐槽的?
因為有班長在,也是因為天歌自身的魅力,不爭不搶,淡然處事的態度,喜歡天歌的人越來越多了,甚至在彆班也出現了愛慕者,偷偷來我們班看,被老師抓住,逼問看的是誰,她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就說是我們班上最溫文爾雅的男生。
溫文爾雅,這個詞用得好。
天歌原來是會笑的,開學後遇見人就會笑,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也會笑,他不再遮擋他的笑意,變得越來越陽光,他的光,是溫煦的光,不會有一點刺眼。
他的性格像古人,特彆有禮貌,見人就打招呼。
動不動就說對不起。
哪怕不是他的錯,他也會在第一時間說出口。
他,溫柔得過分。
但又一點也不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