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上,人聲鼎沸,喇叭正在調試,廣播裡放著慷慨激昂的進行曲。
我邊走邊張望自己的班級,太遠了,戴了眼鏡也看不清。
那就再走近一點。
一不小心就走到彆的班級裡去了,椅子都給放下了才發現前麵的人不是我們班的,我又搬起椅子去旁邊的班級。
剛才我看到旁邊有女生看過來,雖然叫不出名字,但我知道,她是我們班的同學。
很快,戴牙套的追星女生,胖胖女生,還有和天歌走得很近常常問天歌題目的女生都看了過來,她們坐在一起,正在說話吃零食。
真是丟臉。
我坐在位子上低下頭,等著運動會的開幕式開始。
“喂喂——”
進行曲停了,台前有人試著麥克風,“靜一下,大家靜一下,開幕式馬上就要開始了,馬上就要開始了,請所有同學在指定區域入座,開幕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我望過去隻能看到那裡站著一個男人,完全看不清長相,想著等會坐到觀眾席上也看不清跑道上的人,忽然明白為什麼要給運動員一塊寫著數字的長條布,彆在身前身後顯眼的地方。
天歌的身上已經戴著了,從老師和同學的談話中我得知,他原本報了一個項目,跳高,和竹竿子一樣,他們打算參加完就在觀眾席上抓緊時間學習,在下一次的月考中勇爭第一。
“天歌,你說我們第一次跳,會不會連杆子都跳不過去。”竹竿子說得含糊不清,看似緊張實則就是口音問題,“那班主任要氣死了,肯定要怪我們一開始就把跳高的名額給搶了。”
天歌不慌不問地回他:“我已經問過一遍了,沒有人要跳高,有三次機會,可以爭取跳過一次。”
“跳過了,是不是又有三次機會?”竹竿子成績很好,腦子卻常常不靈光的樣子,所以和成績不好的同學也混得很好。
大家互為老師。
天歌解釋說:“跳過了以後就是重新開始,還是可以跳三次。”
“那你說,有沒有人腿長直接跨過去,這樣算不算成績?”竹竿子問的時候,天歌在學習。
天歌看著他,指著作業本上的一道題目反問:“這題你寫了沒,要怎麼做?”
竹竿子識趣地說:“不問了不問了。”
輪到他自己要學習的時候,有人想問他一些問題,回得倒是很快:“等一下等一下。”頭也不見抬起來過。
我懷疑,他表麵上裝傻充愣,實則彆有居心,隻是沒有證據也不能判他有罪。
過了一會。
他們又聊起來。
“我的跳高你替我報的?”天歌心裡有了答案還要確認一遍,他沒有怒氣隻是不想參加這個項目。
他知道沒有辦法拿到名次,即便班上沒人參加,他也不想去。
“沒辦法啊。”竹竿子一臉無所謂地回道,“你總要報一個,報跳高多好,隨便跳跳就回來了,就跳三次,選個跑步,過了第一輪還要比第二輪,第三輪。”
天歌應了聲,又說:“我報了一個一千五百米的跑步項目。”
“一千五,那不是要跑三圈半,多。”竹竿子驚訝過後不解道,“我都替你報了跳高了,你怎麼還報這個。”話裡話外都是埋怨,不能一起學習了。
“老師說每個人都要參加,跑一千五隻用跑一遍。”天歌也在苦惱要參加兩個比賽項目,實際上更讓他苦惱的是,“跳高第一天上午就開始,一千五要在第二天所有項目比完才開始。”
“那你去和老師說,跳高不去了。”竹竿子想得很簡單。
天歌覺得已經問過班上男生,沒人願意去參加,現在去說不參加是霸占了一個參加的名額又不讓彆人參加。
“算了,我還要當誌願者,正好是在跳高那邊。”天歌是好學生,自然被班主任委以重任,重要的是當了誌願者可以不用寫運動會的宣傳稿,不然,每人一篇。
要麼乾體力活,要麼乾腦力活,我都不想乾,到時候隨便寫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