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明知張雲逸不可能一直守著她,可這一天真的來了,卻難免心酸,尤其聽到張雲逸直言不諱,連瑞珠也一並收房,更是內心仿徨。
張雲逸‘嗬嗬’一笑,邁步出門。
留下手足無措的薛姨媽和極度失落的尤氏,相顧無言,場麵十分尷尬。
尤氏不必多提,滿腦子都是張雲逸喜新厭舊,哪裡還提得起閒談的興致。
而薛姨媽則惶惶不安,內心十分忐忑。
昨日本就對張雲逸的為人有了些許猜測,不成想臨晚就收到了張雲逸的邀請。
錯非約的是早上而不是晚上,薛姨媽怕是未必敢登這個門。
饒是如此,她也輾轉反側了一夜,生怕張雲逸一見麵就威逼利誘。
雖說高門大族亦或是親友之間,哪怕彆有所圖,也多會顧及彼此顏麵,做足了表麵功夫。
可凡事都有例外,就怕張雲逸是個不管不顧,不在意名聲的愣頭青。
要知道他可是能上達天聽,倘若拿兒子的事情威脅,捅到皇上麵前,就算有榮府這層關係,也不可能兜得住……
這可就不是皇不皇商的問題了,而是關乎兒子性命。
所以,即便有種種不好的猜測,仍然隻能硬著頭皮趕來。
也不能怪她多想,隻因張雲逸沒按套路出牌。
如果他清楚薛家有事相求,不論是否願意幫忙,至少也該端著些架子,而不會主動邀請上門。
可如果他不清楚,以輩分來說,也該是登門拜訪,而不是一大早將自己請來。
思來想去,也唯有昨日打聽到了內情,迫不及待要來向自己逼宮。
之所以不登門,反而邀自己前來,無非是擔心在自家的地盤,逼宮不成反而會吃了虧。
本來她還心存僥幸,可見張雲逸毫不避諱,坦言將香菱收房,更加印證了兒子的說法。
她並不知道尤氏留著不走,是張雲逸提前打了招呼,反而以為張雲逸見尤氏跟來,才找出了個晨練的借口,打算等尤氏走後再回來攤牌。
甚至,香菱和瑞珠,也是他刻意吩咐不讓她們出來,或是打發出去了。
故而,哪怕尤氏一言不發,場麵極為尷尬,她也不敢出聲,生怕驚擾了尤氏的思緒,導致她提前離開。
不過,這種懷疑並未持續太久,約莫小半個時辰之後,尤氏卻未卜先知似的,開始吩咐屋外的小丫鬟打水,準備早飯。
待到一應工作做好,就見一身臭汗的張雲逸回到屋內。
三月天氣漸暖,張雲逸又運動了良久,年輕男子獨有的氣息夾雜著汗味仿佛滾滾熱浪,撲麵而來。
薛姨媽如遭雷殛,隻覺得心肝亂竄。
昨夜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一直在思考如何應對張雲逸的逼宮。
隻是,這裡頭終究有個繞不過去的坎,倘若張雲逸真的油鹽不進,不達目的不罷休。
那麼她,終究要在自己和兒子上做出選擇。
想到這,不免要做最壞的打算。
她雖守寡多年,可身為過來人,個中滋味如何能不清楚?
本就煎熬了一夜,而今這噴薄的熱浪襲來,頓時勾起了埋藏已久的悸動,竟情不自禁的乾咽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