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理由……
若非方才尤氏正伏低做小,任勞任怨,竭力報答,他差點就信了。
“珍大哥嚴重了,兄弟進府已有數月,吃喝用度,生活起居全仰仗嫂子操持,總得知恩圖報不是?況且,修繕家宅也需要花錢,總不能還要嫂子從府裡挪用。”
既然賈珍提及此事,正好拿出與尤氏商量好的說辭,堵住他的嘴。
“修繕家宅?”賈珍臉色驟變道,“賢弟為何要修繕老宅?莫不是哥哥有哪裡招待不周?”
“怎麼會!”張雲逸拱手道,“小弟自是希望多與表哥親近,巴不得多住些時日,隻是薛家已幫著尋訪香菱家人,他們卻不好住在這裡。”
“啊!香菱家人?”賈珍一臉驚詫道,“還真能找到她的家人?”
當初接待賈母一行,他是知道張雲逸從薛蟠嘴裡,聽過香菱情況的。
所以一直認為他是見色起意,臨時編了一套子虛烏有的說辭。
“人海茫茫倒也難說,不過隻要薛家按我說的去找,應該機會不小。”
雖說香菱母親回了娘家,可隻要細心打聽,應該不難找到,不過話卻不能說的太死。
賈珍臉上湧現一抹駭然,瞥了他一眼,試探道“沒想到賢弟竟有這本事,莫非也是還魂帶來的?”
“這倒不是。”張雲逸矢口否認,“不過是看了幾本雜書,自己摸索的,香菱情況特殊,這才看出來罷了。”
他這手看相的本事局限性太大,一戳就破,萬萬不能跟還魂扯上關係。
否則,一旦露了餡,以後仙民那套說辭也會遭人質疑。
賈珍麵龐抽動了一下,惋惜道“表弟既有這個本事,怎麼當初也沒替自己和姑父算一算?”
“唉!觀人容易觀己難啊!”張雲逸歎了口氣,道,“小弟隻是初窺門道,不瞞表哥,香菱這麵相,也是在書中看過範例,並非完全憑本事算出。”
“唉!”賈珍長歎一聲道,“不過,也虧得如此,表弟才有這番機緣,倒也因禍得……”
“阿嚏!”
賈珍話未說完,卻打了個噴嚏。
他早被酒色掏空了身體,比不得張雲逸,勤於鍛煉,身子健碩。
剛才進來也沒有關門,屋外風驟雨急,難免吹進屋內。
雖正值初夏,可全身濕透的情況下,被風一吹,也有些吃不消。
張雲逸見狀,一臉關切道“雨天風寒,珍大哥千萬注意身體,切莫感染風寒啊!”
他說著對瑞珠吩咐道“去找兩把傘來,我送珍大哥回去。”
賈珍頗為不甘的瞥了眼對麵的天香樓,連忙推辭道“賢弟身上也淋了雨,還是彆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這怎麼能行!”張雲逸義正言辭道,“雨天路滑,珍大哥深夜前來關心小弟,若是有個萬一,叫小弟於心何安?”
“賢弟且慢!這一來一回,你若因此感染風寒,耽誤了差事,叫大哥如何自處?”
“表哥說的是!那小弟就先換身衣服再送表哥回去。”
他一麵衝瑞珠使了個眼色,一麵不無惋惜道“可惜!雲逸這裡沒有表哥能穿的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