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王熙鳳逗留天香樓遲遲不走,他便故意耽擱了一些時間。
比約定的時辰,足足晚了兩刻鐘。
賈蓉早已在院內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剛將偕鸞喚來,吩咐她去登仙閣請人,就見張雲逸邁步走了進來。
忙快步上前躬身作揖道“逸叔!您可算來了。”
張雲逸見院中並無下人,隻有一個長相豔俗,做姨娘打扮的婦人,不禁稍稍留意。
莫非自己猜錯了,賈蓉托的不是妻,而是妾?
“逸叔若是看得入眼,侄兒這就先行回避,讓偕鸞陪逸叔暢快暢快。”
王熙鳳終究隻是外人,他就算促成了這樁好事,也隻是一錘子買賣。
故而也想效仿賈珍,秦可卿他雖然獻不了,卻也可以打個折扣,拿偕鸞來充數。
所以昨日才提議讓偕鸞去請,便有讓張雲逸相看的意思,隻是被他拒絕。
此刻見他看向偕鸞,忙衝偕鸞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上前,一把挽住張雲逸的胳膊,沒入身前的縫隙之中,好一陣磋磨。
張雲逸微微皺眉,猛然抽回手,一臉嫌棄道“你找我就為了這事?”
且不說偕鸞符不符合他的審美,隻說她原是賈珍屋裡的侍妾,後又贈與賈蓉,他便提不起興致,更不願再摻和其中。
“怎麼會呢!”賈蓉一臉諂媚道,“逸叔既然看不上她,侄兒這就打發了便是。”
張雲逸義正言辭道“她雖隻是妾室,可終究是你屋裡人,怎可送來送去?”
因從寶珠那裡得知秦可卿還是完璧之身,擔心賈蓉心懷不軌,打算讓自己做出頭鳥,跟賈珍唱對台。
所以,他雖然想看一看賈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卻不打算讓他抓住把柄,故而行事帶著謹慎。
雖然賈蓉很可能不懷好意,但也可以借機試探秦可卿的態度,隻要自己不做那出頭鳥,想必賈蓉也不敢向賈珍暴露行跡。
為了以策萬全,他故意在偕鸞麵前,擺出這樣的作態。
相信即便賈珍將她送給了賈蓉,可若是賈珍詢問,她必定不敢隱瞞。
尤氏那頭有賈珍的默許,而秦可卿卻是虎口奪食。
寧府畢竟不是他的家,他現在的實力,也不足以讓賈珍心生忌憚,一旦被他看出苗頭,這寧府怕是也待不住了。
有寶珠的配合,在秦可卿那兒他已經占了先機,隻要穩步發育,哪怕是等到賈家倒台,亦無不可。
賈蓉隻當他抹不開麵子,故作姿態,忙陪笑道“逸叔說笑了!都是一家人,肥水又沒流外人田,且古語有雲,有妾同享,有難同當,她能夠將逸叔伺候舒坦了,也算替侄兒儘孝了。”
似乎是意猶未儘,賈蓉繼續喋喋不休的勸道“逸叔您有所不知,她如今雖在侄兒屋裡,卻是老爺賞的,逸叔亦可以將她視作老爺屋裡人。”
他見張雲逸對尤氏來者不拒,便認為因自己矮了一輩,故而才會推辭。
他這套說辭當真讓張雲逸開了眼界,對於無恥二字,又有了全新的認識。
拉長了臉道“你若儘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可就回去了。”
“彆彆彆!是侄兒唐突了,逸叔快裡麵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