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餘被雨小將軍拉到了縣衙。
而他們吃飯喝酒的地方,也正在縣衙大堂之上。
把這地方當成了飯館酒肆,也就雨小將軍這種底氣粗的人才敢這麼乾。
推杯換盞一番,雨小將軍的感激話也說了不知多少。
尤其是當他問起謝餘是怎麼把事情辦成的時候,謝餘直接發揮出上一世,他當雇傭軍時練就的吹牛本事。
也僅僅是發揮了巔峰時期一半的功力,就把雨小將軍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那感覺就好像謝餘獨闖惡龍窩,在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麵前,硬是搶回了三千營衛袍澤的骨灰與戰馬。
雨小將軍感動的,恨不得當場跟謝餘燒黃紙拜把子。
而於文君也在旁邊添油加醋,把她在雲鷹寨見到的那些令她不喜的場景,渲染誇張一番。
雨小將軍更不疑有他!
畢竟他自始至終都認為,手下二百多號弟兄,確確實實是被雲鷹寨的人給弄死的!
這雲鷹寨,配得上強者的稱謂!
而頂著壓力進出雲鷹寨,幫他斡旋的謝餘,更是義薄雲天!
“雲鷹寨這群鼠子,且讓他們猖狂!早晚有一天,我要帶人踏平他們寨門,以報我被辱之仇!”
說起報仇,雨小將軍也是咬牙切齒。
謝餘卻聽出不一樣的味兒了。
“我聽說雨老將軍已經撥了五百神機營營衛,趕來這邊,準備為雨小將軍報仇。想來那雲鷹寨的人,也蹦躂不了多久了!”
雨小將軍歎了一口氣,臉色也晦暗了下來。
謝餘心中暗罵這些家夥,當上位者習慣了,都喜歡搞“大王為何發笑”的調調。
但他還是非常配合的遞話:“雨將軍何故歎氣啊?”
雨小將軍搖了搖頭,最後小聲道:“於兄弟,說來不怕你笑話。此次神機營來應州,確實是來找我的,但並不是為我報仇來的。”
“待那神機營到此,我與他們彙合之後,就要離開應州北上了。至於說報仇一事,想想也就罷了。”
“哦?這是為何?外麵不都在傳,這神機營是雨老將軍特意撥來,為雨小將軍出氣的嗎?”
雨白苦笑搖頭道:“你當這神機營是我家的?這是國器!國器私用乃是大忌!”
“咱兄弟今日一見如故,我也不怕告訴你實話!此次應州之行,我算是丟人丟到家了!整個京畿之地,都在等著我回去看笑話呢!”
“那些趁機要彈劾我父親的奏章,早如雪花一般遞到陛下案前了。得虧我父親同王公公交好,最後也是王公公幫忙,給我找了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哦?難不成要讓雨將軍帶神機營,去邊區殺敵?”
謝餘故作驚訝道:“這可是個苦差事啊!”
雨白笑道:“真若如此,怎能顯出我家的本事?不去殺敵,而是去當護衛!”
“那瓦剌人的使節團要來朝見,此次據說要來三千人!為保這使節團的安全,所以皇上下令,由我負責此次使節團的防衛。”
“皇上還操心這種事嗎?”
謝餘有些驚訝。
雨白抿了抿嘴唇,沒有吭聲。眼神中倒是流露出幾分不耐。
謝餘頓時恍然:那王鎮是誰啊?司禮監掌印太監!
皇帝眼前的紅人!把這事兒給皇帝打個招呼,再自己蓋個戳,很難嗎?
看來這雨白能抱的大腿不光是他老子的,還有王大太監的!
而雨白的話,也印證了謝餘之前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