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鄭百戶便帶著人馬,即刻趕往何家。
隻不過等到了何家時,何家早已經人去樓控,人早就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鄭百戶四周查看之後,得出一個結論,這何家人走得十分匆忙,行李似乎都未帶齊全。
“立刻去探查何家人的去向,見到就抓回來。再去問問街坊四鄰,看看有沒有線索。”
出來之前,鄭百戶把自己的人馬分成了兩隊。
他自己是帶隊去了何家這邊,但另外一隊則是去找那賭石鋪子。
凡雁過必留痕,既然那何春芳說了賭石鋪子,那便是一條線索。
賈家。
王夫人院中。
周瑞家的行色匆匆,大冬天急出了冷汗一腦門子冷汗。
“乾什麼這般慌裡慌張的,成何體統!”
王夫人一見周瑞家的這衰樣,便覺晦氣。
果然,周瑞家的接下來彙報的事情,成功惹怒了她。
“夫人,那件事情沒成功。”周瑞家的忍著膽顫說道。
夫人的脾氣可向來不好,她這麼多年能混成夫人的心腹,完全是因為做事乾淨利落,心夠狠。
哪成想,萬無一失的事情,竟然沒成。
當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周瑞家的險些收拾包袱跑路。
然而,她的賣身契還在夫人手上捏著,連帶著她男人的也是,她不敢就這樣跑路。
逃奴一旦被抓回去,等到她的,隻有死路一條。
尤其還是她這種替主子乾了不少臟活兒的逃奴,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因此,不到萬不得已,沒有走到絕路時,周瑞家的不會走上那一步。
王夫人一聽事情沒辦成,當下把便手裡捧著的茶盞直接摔到周瑞家的腦袋上。
王夫人畢竟是武將家裡出來的,準頭極好。
茶盞完美無瑕,正中周瑞家的腦門。
隻聽,“嘭”的一聲,然後周瑞家的腦門子破了個口子,頓時血流滿麵。
周瑞家的連忙磕頭認錯,“奴婢知道錯了,夫人請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這次肯定能得手。”
周瑞家的心中怕急,但卻不敢去擦臉上的血跡。
隻有她夠慘,才能讓夫人出氣。
王夫人冷笑,“嗬,還下次?青天白日的,你做什麼夢!我跟你說了多少遍,要萬無一失,萬無一失。你就是這麼替我辦事的?”
王夫人都要氣死了,哪裡在乎這是不是她的心腹,隻想著想把這口氣出了再說。
畢竟,周瑞家兩口子的賣身契都捏在她手心裡,她才不怕這兩個人生了其他心思。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夫人,請您責罰。”周瑞家的一邊磕頭,一邊認錯。
夫人沒說停,她根本不敢停下。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額頭傷上加傷,鮮血糊了一臉。
“你且說說,事情究竟如何了?他們會不會查到你的身上?”王夫人手上的佛珠轉動不停,顯然心緒並不平靜。
要知道,那可是她的娘家。
萬一這事兒讓娘家人,尤其是娘家哥哥發現了,絕對不會有她的好果子吃。
她出嫁的這些年,王熙鳳一直住在王家,成為了大哥大嫂最疼愛的人。
若是讓他們知道,但凡是上賈家來說上這麼幾句,往後她的臉都沒地方擱去。
不過這是家醜,娘家就是知曉了什麼,應該也不太會把這件事情透露出來。
畢竟當初她害得嫂子流產不能生育那件事情,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了。
她可是大哥的親妹妹,一母同袍的親妹妹。
想到這裡,王夫人的心定了定。
“夫人,我讓人買通了王家的一個下人,那下人毒是下了,隻是鳳姐兒因為一隻貓受了驚嚇不小心打翻了湯碗,那碗裡的東西讓螞蟻吃了,螞蟻死光,這才暴露出來。”
周瑞家的立刻把打聽來的消息與王夫人說了一遍。
說來,周瑞家的便覺得自己倒黴。
你說好死不死的,為什麼能被一隻貓嚇著,嚇著也就罷了,又正好把湯碗打翻。
打翻也就打翻了,結果最後還讓螞蟻給吃了,最後螞蟻毒發死掉,卻讓正主兒發現。
這實在是……
一環扣一環的,全是王熙鳳的生機。
整得周瑞家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感歎一句,許是王熙鳳命不該絕,所以才會這般命大。
“你收買的那個人,能查到你身上嗎?”王夫人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個。
“不能。”周瑞家的說得斬釘截鐵。這種事兒,她畢竟乾多了,比較有經驗。
都是迂回著來。
即便是王家抓到了下毒的人,卻也找不出證據,說明是賈家人吩咐的。
好在她手也快。
“奴婢一旦察覺到不對勁,便立刻安排那些人的出城避風頭去了。隻要他們抓不到人,便查不到線索。退一步,即便他們抓到了人,也不會知道是誰指使。”
這事兒她繞了幾道,連那賭石鋪子的人都不知道是誰,抓了也問不出來。
聞言,王夫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不過她還是說道,“這活人嘛,活著的時候重要說話吃飯的,還是死人好,死人才能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