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一個老奴的老姐妹讓老奴這麼做的。老奴男人欠了一大筆的賭債……”
洗菜婆子麵色煞白,哆嗦著嘴唇交代。她本來是想的硬扛著不說的,哪成想老爺直接用她的親朋與家人的命來的威脅她。
她怕,她真的怕。
方才短短的時間內,她也有想過一頭撞死一了百了,但是她兩條胳膊都讓人扭住了,根本無法動彈。
而老爺的麵色,黑沉黑沉的,尤為難看。
她害怕老爺真的會拿她的親朋家人一起陪葬。
她自己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大礙。
但她的家人都是無辜的。
她賭不起。
因此,在種種壓力之下,洗菜婆子隻能就範。
洗菜婆子心裡懊悔不已,當初就不應該鬼迷心竅接這個差事,現在好了,事兒還沒辦成,就讓老爺給抓住了。
連累了所有人。
洗菜婆子後悔不迭,“老爺,老奴死不足惜,求老爺放過我的家人們吧。都是老奴的錯,老奴不應該貪財犯下此等大錯。老爺,夫人並沒有事,你就繞過我們吧。”
剛開始的時候,洗菜婆子覺得把兒女們摘出來,自己死,很劃算。
可說著說著,她又不想死了。
好死不如賴活著。
能活著,誰又想死?
不過片刻的功夫,洗菜婆子的心態又發生了變化。
夫人又沒有喝那碗下了藥的雞湯,夫人一點事兒都沒有。
她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為什麼就不能饒過她!
這下,林如海算是明白了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
而明白的之後的林如海,更加憤怒!
就為了一點錢財,便要害死他的妻兒,這狗奴才難道不知道妻兒對他有多重要嗎?
明明知道,卻還是動手!
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此時此刻的林如海用怒發衝冠來形容十分貼切。
“說,你那個老姐妹是誰!”林如海懶得聽狗奴才求饒的話。
她男人欠了賭債,不會讓她男人賠上手腳嗎?
憑什麼要拿他妻兒來填坑!
能做出這種事兒的人,自私自利,根本不會為其他人著想。
有能耐自己拿男人撒氣,一刀砍死,拿她男人性命賠給賭坊,他還要讚一聲能耐。
說不得還會說給幾分體麵,給她換個好點兒的活計。
現在?
嗬嗬。
就這樣了還有臉求饒,打量他是泥捏的性子不成?
想活命?
做夢!
這種膽敢對主子下手的背主奴才,若是放過到了,往後這些奴才們豈不是有樣學樣,各個都敢對他們一家子下手!
這種蠢事,他能乾嗎?
因此,這狗奴才必死無疑!
洗菜婆子聽了林如海的問話,卻是支支吾吾。
林如海頓時冷笑連連。
“賀勉,拉下去直接打。我就不信了。這板子還撬不開你這狗奴才的嘴!”
他倒是要看看,這狗奴才究竟多有骨氣,都到了這個地步了,竟然還不肯招出來。
“是,老爺!”
做為林如海心腹的賀勉,深恨洗菜婆子。
夫人難道對他們不好嗎?
雖然嚴格了些,但按照規矩辦事,便不會有錯。
怎能為了一些錢財,就要害人。
在賀勉看來,無論害的人是主子還是奴才都是不對的。
有手有腳的,想要錢自己不會賺嗎?想要靠害人性命來賺錢。
這都是什麼人呐!
老爺就是現在當場吩咐他把人打死,他都覺得這人死不足惜。
再說了,就一個賭徒用得著豁出一切去救?
賀勉覺得這洗菜婆子就是腦子有問題,拎不清。
否則如何會,犯下如此大錯。
反正賀勉是一點兒都不同情對方,甚至還覺得對方死有餘辜。
賀勉一乾人的執行力度很強,立馬拉了條凳把洗菜婆子按到了條凳上。
很快院子裡響起了木板與皮肉劇烈碰撞的啪啪啪啪。
那聲音又悶又沉。聽著讓人頭皮發麻。
幾板子下去,洗菜婆子卻依然不肯招供。
林如海徹底怒了。
“給我打,狠狠的打!”
行刑的人,立刻加重的力度。
“啪啪啪”的聲音越來越悶,不消片刻,洗菜婆子的屁股上開始滲出了血跡。
然而那洗菜婆子,已然不肯吐口。
不用想也知道那洗菜婆子對老姐妹多看重,否則到了這個地步,絕對不會一個人抗下所有。
“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東西。多拿些條凳來,把她的兒女丈夫以及親朋全按到條凳上打!”
他倒是要看看這洗菜的骨頭夠不夠硬,心夠不夠狠。
府上大半的護衛全再此,另有許多丫鬟小廝。
聽得林如海的吩咐,飛速動作起來。
這場景看得那洗菜婆子的兒女以及親朋,一腦門子都是冷汗。
他們生怕自己也遭秧,步了洗菜婆子的後塵,連連求饒。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不關奴婢的事兒啊。奴婢是無辜的,奴婢一點兒都不知道。”
那幾個家屬親朋,見火燒到了自己的身上,立刻開始砰砰磕頭求饒。
然而林如海仿佛都沒看見他們似的,根本不在乎。
“你們求錯人了。求我沒用。”林如海無情地道。
於是他們隻能喊洗菜婆子,讓她趕緊招供。
“娘啊,您快招了吧,小寶才那麼點大,哪能挨板子,這不是要了孩子的命啊!”
洗菜婆子的兒媳婦眼淚都下來了,她兒子小寶,才五六歲正是虎頭虎腦可愛的年紀。
“這麼丁點大的孩子,幾板子下去,就要沒命啊!娘,您快一五一十交代了吧?”
“娘,您快招吧,要不然我們一家子都活不過今天。”這話是洗菜婆子的兒子說的。
他是真的很生氣,他爹那就是一個混人。
當年要不是娶了他娘,哪裡會有那麼大的膽子的去賭坊。
賭坊那是什麼地方,說是吃人的地方都不為過。
他爹每月問他娘要錢,不給就打。
他娘怕挨打,便隻能給。
其實要他來說,他爹這臭毛病,全是他娘給慣出來的。
要是他娘不給錢,不拿錢替他爹填窟窿,他爹能繼續賭?
好不容易等他長大娶妻生子,眼瞅著日子越過越好,結果現在卻來了這一遭。
他已經有預感,他們的下慘絕對不會好到哪裡去。
甚至有可能非常淒慘。
但他現在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隻要保住性命就行。
哪怕是在礦山乾活,好歹還能活命。
好歹他唯一的兒子還能活下來。
親朋好友們也具是害怕地勸著,要求著洗菜婆子招工。
她想死,他們不想死。
就老爺那難看的臉色,可一點兒都不是說笑。
他真的會把他們全按在條凳上打板子。
若隻是打幾個板子,最後會無事。
那挨了也就挨了。
但現在明顯不是,老爺這會兒就是在拿他們撒火出氣。
一個不小心,他們這些人全都得跟著陪葬。
腦子但凡是好點的,都想到了這下場。
皆是兩股戰戰,連跪都跪不穩了。
更有那膽小的,已經濕了褲子。
大冬天的,寒風冷冽,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冰冷刺骨,仿佛下一刻就要結冰。
然而這人卻根本不敢吱聲。
這場麵,洗菜婆子哪能扛得住,她可以不要命,但她的家人好友是無辜的。
撐不過的她當下便開口,交代了那個什麼老姐妹的信息。
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林如海麵色總算是好看了那麼一點。
但心裡的怒火,卻依然沒有消失。
“賀勉,把這背主的奴才,直接杖斃。”林如海當下便吩咐道。
賀勉卻是有些遲疑,“大人,今兒個是大年初一,大少爺二少爺還有三小姐的生辰。”
林如海立馬明白的賀勉的意思,大年初一直接杖斃奴才,兆頭不好。
而他兒子女兒的出生日,確實不應該鬨出人命。
條凳子上的婆子聽了賀勉的話,心頭湧過巨大的欣喜。
她十分慶幸今兒個是個好日子。
否則怕是今天真要交代在這裡。
然而還沒等她聽見老爺口中的那句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邊上的護衛直接拿臭襪子堵住了她的嘴。
“把這狗奴才與她的親朋都捆了,關到柴房。明兒個再處置。”
既然今天杖斃不吉利,那就明天!
林如海絕對不會讓要害他妻兒性命的狗奴才多活一日。
“是,大人。”賀勉抱拳應聲。
前院發生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王熙鳳的耳朵裡。
王熙鳳在得知廚房洗菜婆子下藥的時候,心裡卻並不得覺得驚訝。
在嚴格的監管下,外人是進不到廚房的。
因此,想要在此時裡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