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細一瞧,那紙人身上的名字赫然就是王子騰。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賈母決定先把這王家最大的靠山給弄倒了。
一旦王家沒了王子騰,剩下其他人就如砧板上的豬狗羊一般毫無反抗之力,隻能任人宰割。
這些年王子騰扶搖直上,看著風光無限,但暗地裡不知道得罪了不少人。
她隻需要做一下推手,後麵的就不需要她操心了。
彆怪她心狠手辣,要怪就要怪王子騰自己樹大招風,太過出風頭不說,還洋洋得意,一點都不知道收斂。
總之,在賈母眼裡看來,王子騰真是狂得沒邊了,到處得罪人,他不倒黴誰倒黴。
那都是他自己活該,可一丁點都怨不到她身上。是以,賈母動起手來,是一點兒心裡負擔都沒有。反而隻覺得快意。
王子騰此時還不知道又有人針對他,想要他的命。
不過他就是知道了,也隻會淡然一笑。
他活了這麼些年,站在高位上,本就惹了很多人的眼。
被人視為勁敵,招人嫉妒,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有那不信邪的,自然也有在暗地裡下手害他。
不過那都是在公務上,官場層麵上。
用術法這般小人行徑害他,倒是真沒經曆過。
近來王子騰睡眠質量不太好,夜裡不是做噩夢就是睡不著覺,導致他長了一雙熊貓眼。
與此同時,人也消瘦不少。
對此韓夫人十分擔憂。
家裡的府醫看了卻沒有什麼效果,她便讓王子騰請了太醫看。
太醫給開了安神藥,睡是能睡得好一點點,但總是睡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又開始做噩夢,然後被可怖噩夢驚醒。
“夫君,你這每天做噩夢的,到底怎麼了?太醫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吃了藥效果也不太好。”韓夫人都要愁死了,夫君好不容易能在京城住上一段時間陪陪她。
結果到頭來自己卻病了,好好休息都做不到。
這讓韓夫人如何不擔憂。
王子騰擦了擦額頭上冷汗,喘著粗氣說道,“夫人切莫擔憂,我並無大礙,隻是睡覺做噩夢而已。”
一開始,王子騰確實沒有放在心上。
但現在,王子騰心裡已經打起了鼓,心說難道自己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否則為何連太醫都束手無策。
而且他記起太醫當時的模樣,一臉就是他虧心事做多了,遭了冤魂索命。
也得虧自己跟這個太醫有些交情,否則王子騰直接把太醫拖出去打一頓的心都有了。
送走太醫之後,其實王子騰也在想最近發生的事情。
結果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想了一通,卻毫無頭緒的。
“夫君,您老是這樣也不是辦法,咱們要不要尋些名醫來看,太醫不行咱們就換彆的郎中,我就不信了,這偌大的王朝,還能找不到一個能治夫君病的人。”
韓夫人看著夫君消瘦了不少的臉龐,心疼不已。
她家夫君本來就公務繁忙,現在又來這麼一遭,連晚上都休息不好,人肉眼可見地萎靡了不少。
聽說前日夫君在金鑾殿上打瞌睡,險些觸怒了陛下。
還是四皇子出麵打圓場,才把這事兒轉圜過去。
韓夫人都不敢想,若當時沒有四皇子幫忙,後頭會發生什麼事情。
在早朝的時候打瞌睡,說得難聽一點,那與蔑視皇威有什麼區彆。
若是陛下真要追究起來,一個斥責是絕對跑不了的,甚至有可能還被押入大牢。
一切端看陛下怎麼想。
“夫君,咱們可萬不能再出現咱金鑾殿上打瞌睡的事兒了。一次陛下可能看在您勞苦功高的份上,輕拿輕放了,但兩次三次的,咱們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韓夫人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無知婦人,實際上因為兩口子關係非常好,王子騰又極為信任夫人。因此很多官場上的事情,都會與夫人說一說。
導致韓夫人擁有了一定的政治敏銳性。
說實話,她有一種山雨欲來不祥之感。
她夫君這病,來得毫無征兆。
總覺得不太對勁的樣子。
韓夫人把自己心底的擔憂,三下五除二,全部告訴了給了自家夫君知曉。
“夫君,要不得咱們去廟裡拜一拜吧,或者是找個大師做法,去去晦氣。吃藥不行,說不定找和尚道士就行了呢?”
死馬當活馬醫,總比等著乾受苦強。
王子騰卻是不想,“夫人,你明知道我不信那些東西的。”
韓夫人堅持道,“是,我知道夫君不相信這些,我這不是見太醫都沒用,想找個偏門給你治一治麼。夫君,這次你就聽我的,左右不過是去廟裡拜拜的事兒,又不是麻煩。”
越說,韓夫人越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說服夫君跟她一起去廟裡。
王子騰內心當然還是不願意的,但看著夫人那不容拒絕的眼神,便隻有默默咽下了到嘴的話。
“罷了,我聽夫人的。夫人說去廟裡就去廟裡,說去找道士的那就去找道士。”
夫人懷著身孕,可千萬不能惹了夫人生氣。
他還是聽夫人的好。
“不過夫人你就彆去廟裡了,廟裡人多嘴雜,萬一有個磕磕碰碰的,為夫寧願飽受噩夢困擾。”
“知道啦,我不去就是。我在家裡好好待著,等你回來。”
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要陪著夫君去。
她現在甚至漸重,可經不起折騰。
肚子裡的孩子,可是千興萬苦,盼了多少年才得來的。
她才不會拿著肚子裡的孩子冒險。
說句不好聽的,或許她這一輩子,隻能有這麼一個孩子。
她萬事都會以孩子為先。
不過這個,就不需要告訴夫君了。
哪怕她不說,想必夫君也跟她是同樣的想法。
兩人商議好了去廟裡的事情,才有心情說起其他的事情。
“夫君,你說我這身子,究竟是不是鳳姐兒給的靈泉水治好的?”
每當看見王仁看著她肚子的眼神,韓夫人都格外不自在。
心說要是能治好仁哥兒的病,想必仁哥兒也不會一直把目光放在她的肚子上。
對於母親來說,她能夠明顯地感覺到,王仁雖然麵上不顯,一副欣喜自己將會有弟弟妹妹的模樣,但暗地裡如何想的,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反正韓夫人看他盯著自己肚子的眼神,雖然也是慈愛的,但莫名她就感覺出了幾分陰森。
韓夫人把自己發現的事情一說,王子騰立馬怒了。
“夫人,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你不用擔心,好好養胎就是。”他對付不了噩夢,還能對付不了王仁不成?
長期被噩夢折磨,王子騰覺得若是自己有一天真的不在了,那一定要為韓氏母子掃除一切的障礙。
把能夠威脅到母子兩的事情,全部消滅。
這其中,他就想過要怎麼處理王仁。
說來,哪怕是當初選擇了王仁過繼到自家,讓王仁成為自己的兒子。
但王子騰卻從來沒有看上過王仁。
因此,王子騰對於王仁並不太放在心上。
父子間的相處,過得去就行了。
他並沒有強求討好。
反正,就是一副愛咋咋滴的心態。
當個紈絝子弟並沒有什麼不好的,隻要不作惡多端就成。
沒錯,王子騰對王仁,就這麼點要求。
然而,王仁還是讓王子騰失望了。
以前發生的事情不說,去年一年的時間裡,王仁打著尋訪名醫的名義,每到一處都打著王家的旗號斂財不說,還強搶民女。
這也就罷了,甚至還鬨出了人命。
還不是一次兩次,事情鬨大了之後,還會王子騰幫忙擺平的。
要他說,王仁這個兒子,已經廢了。
夫人肚子裡無論男女,都將會繼承整個王家。
是個兒子最好,繼承王家名正言順。
但若是個女兒,他便讓孩子長大之後招贅,如此一來,一樣可以繼承王家。
反正大大小小的事情,王子騰都考慮到了。
至於這王仁,其實他打算找個合適的時機,直接分家把人分出去。
如此,也不算他太過薄情。
好歹給他留了一份家底,夠意思了。
就是名聲上不太好聽,外頭怕是會有不少閒言碎語。
不過王子騰何曾在乎過這個。
因此並沒有放在心上。
“王仁的事兒,夫人不用擔心,他年後就會找名醫了。而且,夫人,我打算把仁哥兒分出去。”
韓夫人一聽,立刻反對。
“怎麼做是不是不太好,仁哥兒雖然是過繼的,到終究是寫在了咱們夫妻倆名下,若是真的讓人知道了,可不得罵死咱們。”
“夫人不必著急,理由我都已經想好了。他隻有接受的份兒。不過現在還得找個合適的機會。”
其實就是王子騰怕自己的病情加重,往後無法照顧的妻兒。
所以才遲遲不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