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看著身邊不著寸縷躺著的賈元春,差點一腳把人踹下床。
他知道,自己是再次著了這賈元春的道兒。
他雖然不知道今天是在哪兒中了藥,但卻可以可定,一定是禦膳房那邊出了問題。
一想到禦膳房的人被賈元春買通,陛下的臉是漆黑猶如鍋底。
這一次兩次的,賈元春都能膽大包天給他下藥,簡直反了天了。
本來陛下僅僅隻是看不上賈元春,現在更是添了厭惡,甚至連忍都不能忍了。
但他剛剛大權在握,不好大動乾戈。
是以隻能憋著氣,暫時撂下此事。
但往後?
陛下打算加快進度。
這兩次都隻是一些催情的藥物,誰知道等賈元春有了皇子,是不是就給他要毒藥了。
這種蛇蠍夫人,絕對不能留在身邊。
他可以接受後宮妃嬪爭寵,但這種動手動到他身上來,壞他身子的,他絕對不能忍。
總之這一次,陛下雖然臨幸了賈元春,但卻什麼賞賜都沒有得到。
不,還是有賞賜的。
陛下賞了一碗避子湯下來,而且身邊的大太監盯著賈元春給喝下去才離開。
賈元春頹坐在地。
她心中已經明白,定然是陛下察覺到了什麼,才會如此對她。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孩子啊孩子啊,我要是能有個孩子該有多好。
賈元春知道自己不能心急,也知道陛下並不喜歡她,她出此下策,也隻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現在畢竟就已經不往她宮裡來了,時間一久,怕是連她這個人是誰都想不起來。
她等不了。
很快,皇後娘娘那邊傳來懿旨,說是賈元春行為不端,有辱斯文,禁足三月,抄女戒一百遍。
勢必讓賈元春好好醒醒腦子。
皇後都快氣死了,以往她磋磨賈元春,那都是小打小鬨。
這回賈元春的所作所為,徹底惹惱了皇後。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賈元春就是個不要臉麵的。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必再給對方留臉。
皇後已經想好,等三個月一到,再找理由把人禁足就是。
把人關起來,眼不見心不煩。
陛下可是說了,馬上就要對那可蛀蟲動手,賈元春也蹦躂不了幾日。
且走著瞧。
而陛下那邊,則是派禁軍直接圍住了禦膳房。
直接把禦膳房的人來了個大換血。
那些有問題的,跟後宮走動過密的,全都給清理乾淨。
賈元春買通的那位,自然是沒能逃過這番清洗。
陛下看著手裡頭那宮女的證詞,臉色難看不已。
哼,一出手就是三千兩。
看來還是賈家太有錢了。
等著,他這陣子便把換錢的事情提上來。
屆時在看這賈家到底能不能拿出錢來。
其實陛下也可以直接拿著這份證詞把賈元春打入冷宮,但陛下在賈元春身上吃了好幾次虧,不想就這麼便宜了賈元春。
再者賈家雖然沒落了一些,寧國府還在呢。
既然想要鏟除,那就一起鏟除。
省得再鬨出幺蛾子出來。
陛下的動作很快,前後不過一個來月的時間。
朝堂上就開始響起了國庫空虛,要想辦法填補國庫的聲音。
當下便有朝臣站出來,說當年有許多老臣向國庫借錢,這都好幾十年過去了,卻一文錢沒還的事情。
那幾個借過錢財的,臉色萬分難看。
王子騰更是直接站出來說,可以讓借過錢的人先還上一部分。
這本來就是陛下與王子騰自己心腹重臣商量好的事情。
是以,儘管有人不願意,但見陛下的寵臣們都一一附和,哪裡還敢站出來唱反調。
但凡有腦子的都知道這必然是陛下授意,是陛下想要從老臣們手中收回那筆錢,才特意讓心腹在朝堂上提出來。
上朝的時候,一群借過錢的老臣們,臉色那叫難看。
但他們還不是最著急的。
這件事情畢竟過去了好幾十年,最著急的那一批人已經不在朝堂上。
散朝之後沒多久,這件事便被宣揚的到處都是,引起軒然大波。
這些被陛下然有所準備。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既然他已經起了這個頭,絕對不會因為某些人或哪怕是太上皇出麵而退縮。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是板上釘釘,絕無更改的可能。
王子騰等一眾心腹大臣,當然是率先響應的。
當天下午就把錢交到了戶部,拿回了借條。
王子騰他們倒是輕鬆愉快得了陛下的嘉獎,可是那些欠錢不想還的人,卻是恨上了王子騰他們幾個。
還想偷偷摸摸在背後搞事情。
可陛下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很快就把刺頭給挑出來,立了典型,殺雞儆猴。
嚇得借過錢的人,膽戰心驚,根本不敢再出來蹦躂。
幸好之後陛下又說了,若是一時之間拿不出那麼多錢的話,可以分幾次償還。
前提是要寫好條子什麼時候還,分幾次還,不能不還。
見陛下如此強勢,他們還能說什麼?隻能咬牙硬下,一個一個回家,到處湊錢還債。
要說這其中借錢最多的人家,必然是四大家族中的幾個。
王家與史家還好。
頭痛要命的是甄家與賈家。
此時賈赦已經被放出來回到了家中。
逍遙快活沒兩天,突然就接到了這麼個噩耗。
嚇得他趕緊找了賈母與賈政商議。
“母親這錢我看是肯定要還的,當初分家我拿到的錢跟弟弟拿到錢,您心中有數。當初我既然已經同意了,便也不再多說什麼,隻是現在咱們賈家欠下的錢當然是得我們一家子一起還。”
賈母率先不樂意了。
她到底分了多少錢給大房與一房,她再清楚不過。
說是七成家產,其實也不過隻有明麵上的三層左右,而政兒是實實在在地拿到了七成左右。
至於暗地裡她給自己留的,她沒算上。
三成的家產,總共加起來也就隻有三十萬兩左右。
然而他們賈家欠國庫的錢,一共是一百萬兩。
至於這其中的一百萬兩,可不全是他們自己花用的。
早年間太上皇喜歡到處逛,他們賈家也曾來過,那錢大部分都是修建園子的時候花銷掉的。
相當於錢花在了太上皇的身上,結果兒子卻問他們來要錢。
這是哪兒來的道理。
賈母當下便罵了出來。
說新帝這個毛頭小子做人不厚道,那有老子花掉的錢,問他們這些大臣要的。
忒不是東西。
賈赦與家政聞言,俱是麵色一白。
“母親,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聽說陛下的心腹,以王子騰為首的那些人,早就上趕著把錢給還上了。
真是氣人太甚!他們自己是摘乾淨了,卻是把我們架在火上烤,承受陛下的怒火。”賈赦不敢說陛下的壞話,但罵王子騰,那是小意思,根本不帶怕的。
賈政也很生氣,按著大哥的意思,這錢,他們一房也得出上一大筆。
他分家得到的那些錢,這些年來花銷了大半。
雖說也有進項,但沒了王夫人打理,他有不善經濟,賺到的錢跟花掉的比起來,那是杯水車薪。
根本不能比。
當初分到的七十萬家產,現如今隻剩下五十萬兩。
這五十萬兩,他哪裡舍得拿出去還債。
元春現在可是成了娘娘,他得為以後小皇子存著些。
是以,賈政在聽到大哥說要他拿錢的時候,他直接推辭道,“大哥,你是嫡長子,你繼承了七成的家業。你拿多少,我按著比例來就是。”
賈赦立刻火冒三丈。
“一弟,往常常人都說你是個厚道仁義的,沒承想,你才是最心黑的那個。分家的時候,你明明占了天大的便宜,我連榮禧堂都讓給你了,你可莫得寸進尺。”
他分到的錢總共隻有那些。
經過幾年,雖然還略多了些。
但根本不夠填那個窟窿的。
“分家的時候,我總共拿到三十萬兩,我可以拿出一十萬兩出來。但一弟,你至少得拿四十萬兩。至於剩下的,那就由母親填補吧。畢竟母親當初可沒少從林家撈東西呢。
即便是拿出四十萬兩,也不過是毛毛細雨,小意思。”
賈赦又不是傻子,當初弟妹王夫人鬨幺蛾子,他早就派人查過了。
之前一直不說,是想著老太太拿到的東西,往後不就是他們幾個做兒子的。
便一直沒有鬨騰。
現如今倒是成了一個上好的理由。
賈母聽得大兒子這麼說,麵色一變。
但她更知道一百萬兩,就是買了賈赦,賈赦也沒有這許多銀子。
讓賈赦全力償還,那是絕無可能。
所以這個錢,確實得大家夥一起湊。
“這麼點小事,你著急什麼。陛下不是說了,可以多分幾次換上。咱們家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錢,分幾次還就好了。再不濟,宮裡還有娘娘呢。有娘娘在其中周旋,少說也能少還一半。”
不得不說,賈母真是太看得起賈元春,也太相信賈元春的能力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